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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西门吹雪道：&ldo;这药需得温服，你此刻让她喝下去，她事后还得补喝一副。&rdo;

婉如愣了一瞬，她方子看得匆忙，只记得煎药顺序，竟把这忘了，顿时转过脸去，生怕天心月真的喝了药。

婉如整个人都丧下了气来，垂头道：&ldo;对不起凤姑娘，我还说要好好照顾你，结果连药的温度都没发现。&rdo;

天心月当然不会去怪这个小姑娘。她看起来原本就没有做过这类伺候人的活计，怕是煎药这活计也是她自己抢来的。

她说：&ldo;还好，差不多也温了。&rdo;

她说着又去看西门吹雪，西门吹雪已经收了剑。

西门吹雪看了她一眼，道：&ldo;你也懂一点医理，移花宫的琴师，也学医典吗？&rdo;

天心月知道自己在婉如面前太放松了，以至于一时疏忽。即便是久病成医，普通人也绝对到不了只是闻见了气味，便知道这药中材料有几味需要温服的地步‐‐这需要系统的训练。一个久病之人，她或许会对药材的药效十分了解，对于自己常用药物的气味了解，却绝不会刻意的去训练自己对于药材气味的辨识度。

什么人才会对药物的气味进行训练？大夫，制毒者，又或者是需要辨认出大部分毒药好避开的杀手都有可能。而这些身份中，无论是哪一个，都不该是移花宫的琴师所拥有的。

天心月眼眸弯起，她说：&ldo;久病成医，看过一些医典。&rdo;接着，她有些不好意思，&ldo;原本也是怕苦才不想这么快喝药，没想到误打误撞，怕苦倒成了好事。&rdo;

西门吹雪不置可否，婉如却道：&ldo;怕苦当然是好事，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吃苦的东西。&rdo;

她说着，对天心月道：&ldo;你怕苦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去给你拿些蜜饯。&rdo;

天心月将这话在心里过了三遍，确定婉如的回答和举止并不能推翻她的答案后，方才略松下了那口气。西门吹雪在一旁看着她，大概是已经来了，他也不愿之后再来一次，便坐在了藤椅旁的竹凳上，向天心月伸出了手。

天心月微怔，方配合的伸出手腕。她手腕上露出的一截皮肤似雪又似皎月清辉，这一次她没有带上帕子，而西门吹雪也未曾在意这点小细节。

他的指尖搭上了天心月的脉。

天心月能感受到从对方的指尖传来的、流腾与血液之中属于人类的温度。天心月因为中毒的关系，体温常年偏凉，被对方指尖触碰的那一瞬，反而被烫地瑟缩了一瞬。

西门吹雪察觉，不动声色地瞧了她一眼，天心月见着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神情，忍不住噗哧笑了声，低低道：&ldo;先生原来也是有温度的吗？&rdo;

西门吹雪把完了脉，他收回了指尖，瞧见了天心月含笑的样子，顿了顿，便堵了回去。

他淡淡说：&ldo;我是人，当然有温度。&rdo;

&ldo;你披着一层皮为人处世，自然要冷一些。&rdo;他已经完全站起了身，语气里没有半分柔情，&ldo;鸾凤，我对你披多少层皮并不感兴趣，但你需知深浅。便是江廻光来，也得遵从我万梅山庄的规矩。&rdo;

&ldo;枉论你在求我治病。&rdo;

天心月闻言，脸上的笑容略淡了一瞬。她觉得自己似乎又多认识一点眼前的剑客，这让她开了口，轻声问：&ldo;先生这句警告，是为了自己，还是婉如姑娘。&rdo;

西门吹雪自认已经将话说的很清楚，不愿过多与天心月纠缠。

可天心月却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女人的指腹带着羊脂玉般的冰凉，柔软的附在他的手腕上。西门吹雪想要甩开，但他想起了天心月的身体状况‐‐他若是动手，恐怕天心月明日就可以敛棺入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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