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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ldo;我明白了。&rdo;还是那名侦查员插话道，&ldo;只有大腿分开，睾丸的后面才会受伤。&rdo;

我点点头，笑着说：&ldo;你很聪明啊！就是这样。结合现场情况来看，史二正是因为骑跨在史三的身上，所以双腿分开了。被砍击的史三自然是要挣扎的，这一挣扎，腿脚一乱蹬，自然就有可能用膝盖顶到史二的睾丸后侧。&rdo;

&ldo;然后史二就死亡了？&rdo;彭科长问。

我点点头，说：&ldo;一旦不凑巧，外力作用到了睾丸，就会有剧烈的疼痛和神经刺激．一旦发生神经源性休克，人就会很快丧失意识，甚至死亡。史二睾丸部位的出血不多．也证明了这一点。他很快就死了，所以也不会出太多血，不会出现睾丸外伤后产生巨大阴囊血肿的情况。&rdo;

&ldo;他和史三同时死了？&rdo;侦查员问。

&ldo;不，史二比史三死得更早。&rdo;我说。

&ldo;何以见得？&rdo;彭科长说。

我说：&ldo;林涛对被单的痕迹检验，有一个线索。你们看大屏幕，可以看到图中的被单上有很多竖条状的血迹擦拭痕迹，你们猜，是怎么形成的？&rdo;

&ldo;这个就不知道了。&rdo;那名侦查员盯着屏幕发呆。

我说：&ldo;这是胳膊后侧形成的擦拭状血迹，因为史三的胳膊后面受伤出血，当他用胳膊使劲，作用于床单，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从史二的压迫中挣脱出来，求救。当然，这绝对不仅仅是猜想，因为史二衣服上的血迹也证明了这一点。&rdo;

我打开史二穿着的蓝色大褂的照片，说：&ldo;你们看，这件衣服的肩膀上，有一个很明显的血迹，仔细数数，是五条印记，这是一个血手指印。史二自己可弄不到肩膀上这样的痕迹，史大的手上并没有血迹，所以，这是满手是血的史三留下的。也就是说，史三不仅自己使劲要挣脱史二的压迫，还用手推了压在他身上失去意识的史二。很可惜，当时的史三失血过多，疼痛也过度刺激，所以他没有能力挣脱求救。因为不断失血，他逐渐失去意识，死亡。&rdo;

&ldo;这很有证明力。&rdo;彭科长说，&ldo;进一步印证了，史三受伤后，是史二压在他身上这一论断。&rdo;

&ldo;是啊。&rdo;我说，&ldo;也辅证了史三的死亡是有一个过程的，而史二的死亡是立即发生的。&rdo;

&ldo;那么，史大是事后跑进来看到这一幕，吓死了？&rdo;彭科长问。

&ldo;不。&rdo;我说，&ldo;案发当时，史大就在现场。他脸上的喷溅血迹可以证明。我猜，他是来当和事佬儿的，而不是来参与杀人的。因为，第一，史三没有约束伤，所以并没有其他人帮助史二约束他；第二，如果他是来杀人的，当然要有心理准备，不至于情绪过于激动而诱发心脏疾病突发死亡；第三，根据现场的足迹情况来看，史大走到离床两米的地方，就没有再往前行进了。所以，我认为史大是跟随史二来到了史三家里，进门后，看见两人在床上扭打，待他走近后，看到史二用刀砍到了史三身上，随之而来的，是一股热乎乎、黏糊糊的血液喷在了他脸上．这是他始料不及的，所以才会因为惊吓而死亡。&rdo;

&ldo;综合秦科长上面的推断，现场基本还原了。&rdo;林涛说，&ldo;史二因为矛盾，到史三家里寻仇，走进屋后，看到史三正在熟睡，于是就手拿了一把菜刀，骑跨到史三身上就砍。此时史大跟随而来，受到眼前场景因惊吓而猝死。在史二砍击史三的时候，史三挣扎，膝盖顶到了史二的睾丸，导致史二迅速丧失意识而死亡。此时史三已经身中二十多刀，但是还有意识，想摆脱压迫逃离求救。可惜，他力不从心，最终因为失血而死亡。&rdo;

&ldo;可是，调查中，没有人听见呼救哦。&rdo;侦查员说。

我说：&ldo;第一，当时已经晚上10点多，在农村，大家都已入睡。第二，现场周围并没有邻居，最近的邻居也在一两百米开外。第三，并不是所有的案件都有呼救，为了应急，有很多案件，被害人都忘记呼救。第四，本案过程看起来复杂，其实整个实施过程并不很长，等到史三清醒过来想呼救的时候，已经无力大叫了。&rdo;

&ldo;也就是说，本案已经有充分依据证明是一起&lso;自产自销&rso;，加之有意外事件掺杂的杀人案件了。&rdo;彭科长说，&ldo;史二是杀人凶手，而史三出于自卫，且睾丸损伤致死有一定的偶然性，可以评判为正当防卫。史大的死亡则是纯粹的意外事件。&rdo;

&ldo;可以销案了。&rdo;林涛满足地说。

彭科长说：&ldo;最后一个问题如果能解决，就更好了。那就是，调查显示，兄弟三人平时来往不多，也没有发现突出的矛盾关系，杀人动机会是什么呢？&rdo;

&ldo;这个我就不敢说了。&rdo;我说，&ldo;很多隐形矛盾也可以引发杀人，很多案件都是破获后才发现杀人动机的。这个案件，所有当事人都死亡了，怕是真相永远都无法浮出水面了。&rdo;

&ldo;这个老史家也怪惨的，就这样绝后了？&rdo;大宝还是个很传统的男人。

&ldo;好像不一定绝后。&rdo;一名侦查员说。

&ldo;哦？&rdo;所有人都转向侦查员，等着他继续说。

侦查员说：&ldo;我们在羁押史二的老婆方凤进行询问的时候，她娘家的人要求带她回去，说是她怀孕了。&rdo;

&ldo;怀孕了？&rdo;彭科长说，&ldo;可是这个问题，你们之前并没有说到啊。&rdo;

&ldo;之前一直没说．是昨天我们再次询问的时候，方家人提出来的，说要去市里打掉胎儿。&rdo;侦查员说，&ldo;毕竟孩子的父亲死了，而且智障很有可能遗传。&rdo;

&ldo;打掉的话，还是绝后。&rdo;大宝说。

我拍了拍大宝的肩膀，说：&ldo;什么年代了，还说这个。方家人肯定有他们的考虑，要是生个智障儿出来，岂不是更添负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