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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为何什么都看不到?

没有黑暗，只有白茫茫一片，一如大雪过后的旷野，窒息的白。

咯咯咯的笑声像只拴着铃铛的快乐麋鹿，在白色里自由穿梭，忽远忽近。

&ldo;呵呵，麻药的效力已经过去，还不愿意睁开眼睛吗?&rdo;

蔺雪拍了拍麦丁的脸。

睁开眼睛?!

几道柔和的光线渗进了缓缓暴露在它们面前的美丽瞳孔里。

崭新的眼睛，重新看到了没有丝毫改变的陈旧世界。

&ldo;起来照照镜子吧，我实在是太满意现在的你了。&rdo;蔺雪伸手把麦丁扶了起来，骄傲之色不可遏止。

麦丁下意识地想用手揉自己的眼睛，却被蔺雪及时制止了：&ldo;现在这样可不行，至少再过十二个小时。&rdo;

&ldo;我的眼睛……&rdo;麦丁飘忽不定的意识渐渐被聚拢来，扬起头看着身边的蔺雪：&ldo;好了?!&rdo;

&ldo;好了，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rdo;蔺雪变戏法一样把一面镜子摆到了麦丁面前。

麦丁把脸凑了上去。

镜子里的人，瘦削的脸，高挺的鼻子，流光灵动的眼睛。

无可挑剔的组合。

全世界不敢说，至少这城市里大概找不出比自己还好看的人了吧。

没有惊喜，也没有紧张，甚至连心跳都完全正常，麦丁只是很客观地评价着自己。

看看这双眼，从女人脸上，从自己曾经最至爱的女人脸上取来的眼，多漂亮，一种带着生命力的姿色，像是专为它的新主人而生一样。

麦丁很高兴，非常非常高兴。

&ldo;呵呵，没想到，你女朋友的眼睛这么衬你。果然有眼光。&rdo;蔺雪的语气分不清是赞赏还是揶揄。

一停这话，麦丁脸一沉，问：&ldo;你怎么知道的。&rdo;

&ldo;瞧你昨天那个心如死灰的样子，就算我是个普通人，也能猜出你和这个&lso;参照物&rso;的关系。&rdo;蔺雪坐了下来，拨开耷在麦丁眼前的一缕头发。

每次，蔺雪都能不费吹灰之力地看穿他的内心。

仿若黑夜里被猎人射中的猎物，麦丁嗵一声倒了下去，而后斜着眼睛盯着蔺雪：&ldo;谢谢。&rdo;

&ldo;不客气。&rdo;蔺雪莞尔一笑，&ldo;你休息一会儿吧，我先出去了。&rdo;

&ldo;等一下。&rdo;麦丁叫住正要起身的蔺雪，镇静地问：&ldo;我原来的……部分呢?&rdo;

&ldo;你的眼睛吗?呵呵，你想……&rdo;蔺雪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ldo;我要!给我!&rdo;麦丁把手伸到蔺雪鼻子底下。

蔺雪耸耸肩，把放在一旁的灰匣子取过来，放到麦丁手里：&ldo;在这里。&rdo;

&ldo;把我所有的部分放回去，我就不会变，是吧?!&rdo;麦丁把灰匣子放在自己胸口上。

&ldo;是啊。&rdo;蔺雪点头，然后他眉头微微一皱，搓着自己的下巴，问：&ldo;怎么，莫非你想现在就……全部拿回去?&rdo;

&ldo;不可以吗?&rdo;麦丁打开了匣子。

&ldo;可以，不过……&rdo;蔺雪故意做出一副很恶心的样子，道：&ldo;就这样拿回去的话，恐怕……味道不太好哦。&rdo;

&ldo;无所谓。&rdo;说话的同时，麦丁的手上已经多了一团颜色鲜艳的人体组织。

怔怔地看了看，麦丁眼一闭，喉咙一动，手上的东西转眼间就下了肚。

淡淡的血腥味立即从食道蔓延到了整个口腔。

其实麦丁以为自己会吐的，但是，这次很奇怪，居然一点想吐的意念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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