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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美无意识地目送着老人离开。就在他走出大门的时候,从停车场那边走过来一个女的。她站在博物馆门前往外看,像在等后面的同伴。老人一边等出租车,一边用很不客气的目光不断打量那女人的脸。过了一会,他似乎忍不住跟她打了个招呼。
因为在门外,谈话的内容只能断断续续地传到明美的耳朵里。那个女的好像很意外,一副受惊的表情。她像是很为难,却又不得不听着。可老人却很高兴,手舞足蹈,大声说着话。那个女的越来越尴尬,一边向停车场那边张望,一边像在估算着打断老人话头的时机。趁着老人递给她名片之类的东西的时候,她向他微微点了点头便转身走进了博物馆大门。
老人有些错愕地看着那个女人离开。
这个女的走进大厅后,在售票窗门说了声&ldo;两位&rdo;。鸟山朋子刚递给她两张票,她便像来不及等同伴似的‐直走到大厅的里端,向明美所在的展厅张望。与其说她对展品感兴趣倒不如说她想极力避免和老人的视线接触。
接老人的出租车来了。就在他刚要坐上去的时候,停车场那边有个男的小跑着过来了。
老人看见那男子的脸以后,露出了非常诧异的表情,他靠着车门,很纳闷地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
后面来的那个男人是这个女的同伴,年纪大概二十七、八岁,女的也和他差不多,或许还要大三、四岁。两人都穿着便服,但品味较高,而且两人都很瘦,体形优美,长得也都不错。乍‐看像夫妻,但没有夫妻间的默契,电不像是有不正当关系似的那么神秘。女的虽然年纪大些,但据说最近流行新娘年纪大,或许是已经订了婚的情侣吧。
追上女伴后,男的道歉说:&ldo;来晚了,对不起,有个电话怎么也没法挂断。&rdo;估计他刚才在用汽车上的电话,那女的说:&ldo;票买好了。&rdo;说着递给那男的一张票,然后轻轻地挽着他的手走进馆内。看到这,老人坐进了出租车。
第01章鱼津沉积林博物馆
1
女佣人须美子一边熨着衣服,一边唱着歌:&ldo;越中富山卖药人,鼻屎圆圆万金丹……&rdo;正要穿过走廊的浅见笑着接道:&ldo;吃了它的人是糊涂虫。&rdo;
&ldo;啊,讨厌,少爷……&rdo;
须美子的脸变得通红,她朝向浅见身后张望,看看有没有被其他人听见。幸好老太太雪江正在客厅中插花,她的儿媳妇、浅见的嫂子和子去学校参加家长会了,不在家。
&ldo;少爷,别唱那么庸俗的歌。&rdo;
&ldo;喂,喂,庸俗?须美子,你不也唱了吗?&rdo;
&ldo;我们家老奶奶总唱这首歌,我不知不觉就记住了……&rdo;
&ldo;我也记得听老奶奶唱过。对了,越后和越中是相邻的啊,按这条路线应该会传到我们家。&rdo;
这位老奶奶和须美子一样是新泻县高田乡下的,在她离开之前须美子被介绍来浅见家,&ldo;没那么奇怪的路线吧。&rdo;
&ldo;不,也不是那样。比方说铃鹿的马夫曲演变成江差追分小调1的路线就是从江户沿北国街道传播,穿越信州,之后又从越后经北前船渡海到了北海道,途中还产生了小诸追分小凋。&rdo;
看见浅见那么认真地解释,须美子觉得很有意思,她笑着说:&ldo;我不太明白。不过,少爷,我唱这种歌的事可要保密哟。&rdo;
1江差追分小调为北海道江差町的人在酒席上唱的民歌。它起源于岩手附近的马夫曲,传至长野县轻井泽町后,经当地驿站的妓女加工变成追分小调,而后流传开来。
须美子用含着笑意而又略带嗔怪的目光瞪了一下二少爷。
&ldo;知道了,知道了。越中富山的万金丹是什么样的药呢?&rdo;
&ldo;噢,那是药吗?&rdo;
&ldo;是啊,真奇怪,你不知道还在唱。不过我也不太清楚,所以也不能得意。以前我家可能也有,可那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药呢?&rdo;
虽然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浅见心里惦记着,于是马上查了查。过于拘泥这种事是浅见的坏毛病,但也是他的优点。据《广辞苑》记载:&ldo;万金丹:对提神、解毒等有效的丸药名。净琉璃《镰仓三代记》中有一段唱道:&lso;有幸蒙赐浅间的万金丹提神&rso;。&rdo;
&ldo;浅间&rdo;,大概是指长野县的浅间山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浅见开玩笑说的越后一信州一江户的流传路线可能不是胡诌。
晚饭时,浅见提到了万金丹。当然,须美子唱那种歌的事他没说。
&ldo;说到万金丹,的确在我年轻时就已经有了,叫越中富山的万金丹。&rdo;
母亲雪江很怀念地解释说,不过她倒没有唱那首歌。
&ldo;把一个又大又红的装着置药1的纸袋放在神龛旁边,一有感冒什么的,母亲就像变戏法一样取出药,真是不可思议啊。&rdo;
1置药也叫配置药,特指富山的卖药人所从事的古老行业。即由卖药人在顾客家里留下感冒药、胃肠药等药物,先用药后付钱,并定期补充。从江户时代开始流行,尤其受到农村的欢迎。现在,和市面上出售的药基本相同,但还包括一些古老的处方,而且都是中药,如六神丸。
&ldo;现在已经没有了吧?&rdo;嫂子和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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