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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军训1(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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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便开始军训。

中文系被安排在技校西北角的篮球场,我们48班是5排,在篮球场的最南边,挨着的是6排的文秘3班,再往北依次是47班(4排),46班(3排)、45班(2排)、44班(1排)。法桐树荫清凉,偶尔有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

教官一共六人,背着手站成一排,中间是连长,个子不算很高,但英气勃勃,浑身透着一股劲,上来先是一番训话,干脆利落,掷地有声。旁边是个高个子,国字脸,眼神柔和而坚定,很有威严,是王教官。他俩显然级别要高,因为领带是蓝色的,其他四位教官都是绿色,帽子也不太一样。连长负责训练4排,王教官负责我们5排,6排的教官很帅气,其他三位教官则其貌不扬,甚至有点“歪瓜裂枣”,尤其是其中两个笑嘻嘻的,帽子也戴得不正,如同“哼哈二将”。

因为大家都是刚入校,告别了高中岁月,进入一个新环境,迎来一种新生活,每个人都很认真地训练。我自然也不例外,一方面是一直崇尚军人的气质和风采,另一方面则是高中的时候我因为踢球受伤没有参加军训,现在想要好好补上,不然以后没有机会了。

第一天的训练内容很简单:四面转法。不过,还是有人把“向右转”和“向左转”搞错,转成了对脸,不知道是左右不分,还是脑子开小差。当然,错的更多的是“向后转”,主要是转的方向搞错,虽然结果一样。

教官自然毫不留情地嘲笑、讽刺,有时故意停下喊,让转对脸的人在人群里尴尬无地,然后走过去问俩人有啥悄悄话;也有几次让向后转方向错了的,走出队列,当面示范,大家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连长还拿个小木棍,一边走,一边指划。但是,我看到王教官始终笑眯眯的,不怎么说话。

天气很热,大家不一会儿就见了汗,但是相对在操场训练的数学系、政史系、英语系,我们还是算好多了。

女生在我们对面,也就是说,我们男生脚下是篮球场的水泥地,女生脚下是泥土地——我很奇怪为何这样安排,当然也不多在意,由于对班里女生的失望,我无心看过去一眼。当然大家都是穿着校服,也更加看不清模样。

休息分为两种,一种是“原地休息”,5分钟或者10分钟,然后大家席地而坐,开始拉歌,无非是:“东风吹,战鼓擂,要拉歌,谁怕谁!”“要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样!”“一二三四五,我们等的好辛苦!”“一二三四五六七,我们等得好着急!”“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你们到底有没有!”因为是第一天,大家都羞于表现,光喊了几通,并没有人自告奋勇。

另一种是“解散”,只要听见这两个字,我马上飞跑去露天水房对着水管冲脸,享受凉凉的感觉,然后歪头喝几口水。接着有需求就去上个厕所,没需求就愉快地走到操场上闲庭信步,摸摸球门柱,跳起来拉两把横梁。

午饭,我买了6个馒头,握在手里长长的一串。只是买菜的人太多,又一涌而入,而我又最不喜欢拥挤,尤其是觉得排队如同散文,神不散而形散。于是从第一家转到第三家,又从第三家转到第一家,往返几次,都只是站在一边,摇头苦笑。

好不容易等得人少了,打了半饭缸菜(五毛钱),找人少的地方大马金刀地坐下,左手馍,右手筷,只见馒头逐个减少,很快就光光了。当然肚子也微鼓起来,坐直着身体,打个小嗝。

我看到宿舍他们几个人凑在一桌,其乐融融。虽然我也想如此,可是我做不到,一方面是我没有太多钱,不能打很多菜,另一方面是我更不能替他们付钱,我也不愿意让别人帮我付钱,只好装作不见。

下午,训练照旧。

大家的四面转法明显好多了。拉歌的时候,胡微站出来,唱了一首什么歌,我没太在意,觉得他就像一个小丑,有些鄙夷。

女生好像是迫于无奈玩了一把“击鼓传花”,汪纪平中招,羞羞切切地站起来,居然是失传已久的《两只老虎》,一边唱还一边模仿,唱完之后,居然吐吐舌头。

大家笑得人仰马翻,教官也忍不住莞尔。我则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她,发现汪纪平还算不错,娇小可爱,圆脸圆胳膊,皮肤挺好,笑起来阳光灿烂,露出两颗小虎牙,还有一枚“小黑牙”(镶的假牙,时间长了有些变色),说话声音清脆响亮,而且她是我老乡,山东临沂;只是到底个子太矮,性格也不是我欣赏的类型。

我不善于唱歌,不过一方面是现场的气氛烘托,另一方面见好久没人站出来,未免冷场扫兴,倒也跃跃欲试——我喜欢与众不同。我想唱《真心英雄》,只是有些担心唱不好,归根还是觉得不符合自己的性格。

训练结束之后,男生回宿舍,一个个拿了盆去水房冲凉。开始时我还觉得十分不好意思,因为水房没有门,但是见别人也是光着,只好放开了,将一盆盆水当头浇下,一个字:爽!

然后去吃晚饭,又是6个馒头。

之后去教室。我拿了《拿破仑》看,没有再坐第二排,而是退到了第三排,这里更隐蔽,靠着假窗——不是实墙,也不是窗户,只是凹进去一些,封着一层木板,我用拳头砸了砸,居然微微颤动,不禁好笑。

我左脚蹬着外面的凳子,斜着身体一边看书,一边留意班里大家聊天。每个人都兴高采烈的,互相对着有说有笑,也有几个人在过道里走来走去,十分热闹。

奇怪的是,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没人过来和我坐一块儿。我一向是孤独惯了的,独来独往,我行我素,自然毫不在意,反而乐得清静,正如贾宝玉在《红楼梦》中说不喜欢臭男人,我也是如此,何况我对班里的女生也丝毫不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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