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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第2页）

其时并不提倡什么从一而终，然而如果做到了，也是要被称赞的。如果做不到，那也没什么。此事刁毒的地方就在于，卫希夷与女莹是朋友，一句&ldo;王后自己请罪的&rdo;说出来便什么事都带过去了，可女莹就面上无光了。

这样的事情，卫希夷是不会做的。

太叔玉道：&ldo;宗伯醉了。人的出身不由自己，长大之后，才是要看自己的选择。况且，天意弄人……&rdo;

宗伯大概是真的醉了，一摆手，粗暴地打断了太叔玉：&ldo;世有浮萍、有乔木，当赞乔木！&rdo;

偃槐亦有坐席，数年来，倒也与姜先相处不错。姜先幼年丧父，偃槐这位老师正式填补了这个空白。不似容濯犹以君下自居，偃槐打一开始，便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很超然，这样反而使二人的相处容易变得亲密。

见宗伯对女孩子发难，偃槐眸色微黯，他也想到了夙怨。慢悠悠地问道：&ldo;宗伯这般说，是认南君依旧是封君？旧臣依旧要效忠于他而不是王？&rdo;

宗伯傻眼了，南君是僭越的，僭越的前提是，他也是承认了申王共主的地位。即，卫希夷若是南君之臣，在申王宫中的地位便是陪臣。如果因为南君僭越，而取消了他的地位，则卫希夷等人之效忠，已被天邑取消，他们便没有了主君，再跟随谁，也是随意。这便是太叔玉说的&ldo;天意弄人&rdo;。

宗伯发难的时候，可没想这许多，被偃槐一语道破，人也呆了，傻乎乎地张着嘴巴站着，将求救的目光投入了太史令与姬戏。姬戏与太叔玉有旧仇，被卫希夷母女整过，丢了好大的人。申王之太史令，原是与风昊齐名之人，部下有一个完全不听他的话的卜官姜节。

二人分别找上了宗伯，撺掇着他发难。太史令只用了一句话，便让宗伯火冒三丈了：&ldo;您同窗的学生，都据有一国了。&rdo;你现在不过是个宗伯，也没有势力，也没有名望，你那顿打，白挨了哟。姬戏也是直接，表示自己会借新夫人想让母、妹露脸的机会，让她们丢个大丑，助宗伯一臂之力。

嫉妒攀比之心令宗伯发狂，站了出来。

同门弟子，有人凭自己本事成了门师，连旁听的奴隶都出人头地了，有的人就只能靠自己的姓氏捞一个闲差，能力之高下，早便展露无遗。宗伯被堵了个正着。姬戏原想躲在幕后，做个操控一切的高人，被宗伯的眼神出卖之后，恐他叫破，不得不硬着头皮说：&ldo;不是问问她们？&rdo;

女莹抢在许后之前说：&ldo;您要问什么呢？我的哥哥早便为王效力，您要我们如何表忠心？&rdo;

姬戏横下心来，问许后：&ldo;是吗？夫人？为什么，我听说您的女儿和中山使者很是亲厚呢？&rdo;

许后抻起了脖子：&ldo;我可没有这样的福气！&rdo;

宗伯被这一缓，又鼓起了勇气，逼问道：&ldo;可是……&rdo;

&ldo;我们本是姻亲，如果这是你们想问的，&rdo;女莹平静地望向申王，&ldo;我哥哥和她姐姐，死前结为夫妇了。&rdo;

&ldo;嗯？&rdo;申王发出了疑问，王子喜与羽的事情，他并不清楚，知情的人也没有心情四处宣扬。正如中山国里不知道卫希夷的家仇一样。

许后爆发了，她丁点儿也不想与卫希夷扯上关系，此事关乎她的尊严：&ldo;那怎么能算？那是蛮人的习俗，不经父母的同意，这不能算！我没有答应！我绝不承认！&rdo;

女莹想打人，这么多人，拼命地圆场，许后还是崩盘了。

卫希夷只觉得这一幕十分好笑，联系女莹的示警，今日是有人想从阴私里羞辱她们，不止让她难堪，还带着将女莹等人作为棋子的轻闲傲慢。王的座席设在比地面高两层台阶的台上，卫希夷所立之处，比地面高一层，俯视众人，卫希夷将目光放在了许后的脸上，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地道：&ldo;我承认。&rdo;

&ldo;我承认。&rdo;与她一同发声的，还有一道清晰而坚定的女声，是女莹。

两个朋友相视一笑。

卫希夷对女莹道：&ldo;我承认阿喜是我的姐夫，阿莹就是我的亲人。&rdo;

女莹回道：&ldo;我承认阿羽就是我的嫂子，希夷，就是我的亲人。&rdo;

你认不认，干我屁事？

我们家的事，要你们管？

说完，两人同时放声大笑，换了一座王宫，结伴淘气的两个人却还是那两个人。娇艳的面庞，开朗的笑，无畏、坚定，仿佛发着光，令人心生向往。

太史令坐不住了，斥责女莹道：&ldo;王前岂容放肆？南君之事，早有定论。中山使者估且不论，汝如何可公然驳斥母亲？&rdo;

女莹想起卫希夷说过的堂堂正正的走，只觉得可乐，希夷总是能够心想事成呢，她又何妨顺遂天意？一挑眉，女莹幼年的熊模样也回来了：&ldo;她不承认我的父亲，我的故土了呀。可我承认，我终是要回去的。&rdo;

卫希夷接口道：&ldo;对！一起回去。&rdo;

申王连连摆手：&ldo;停下停下，说什么呢？你是中山封臣，要南下？&rdo;手指往南轻戳。

&ldo;对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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