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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武成后主荒淫神武诸子,孝昭才性,似为最优。《本纪》云:帝聪敏有识度。深沈能断,不可窥测。自居台省,留心政术。闲明簿领,吏所不逮。及正位宸居,弥所刻厉。轻徭薄赋,勤恤人隐。内无私宠,外收人物。日昃临朝,务知人之善恶。每访问左右,冀获直言。曾问舍人裴泽在外议论得失。泽率尔对曰:“陛下聪明至公,自可远侔古昔,而有识之士,咸言伤细,帝王之度,颇为未弘。”
帝笑曰:“诚如卿言。朕初临万几,虑不周悉,故致尔耳。此事安可久行?恐后又嫌疏漏。”泽因被宠遇。其乐闻过如此。雄断有谋。于时国富兵强,将雪神武遗恨,意在顿驾平阳,为进取之策,远图不遂,惜哉!说虽过情,然其视文襄、文宣为优,则必不诬矣。至武成而大坏。
《恩幸传》云:高祖、世宗,情存庶政,文武任寄,多桢干之臣,惟郭秀小人,有累明德。秀事高祖,为尚书右丞。天保五年之后,虽罔念作狂,所幸之徒,惟左右驱驰,内外亵狎,其朝廷之事,一不与闻。大宁之后,奸佞浸繁,盛业鸿基,以兹颠覆。
《后主纪》云:“武成爱狎庸竖,委以朝权;帷薄之间,淫侈过度;灭亡之兆,其在斯乎?后主以中庸之姿,怀易染之性。永言先训,教匪义方。始自襁褓,至于传位,隔以正人,闭其善道。养德所履,异乎春诵夏弦。过庭所闻,莫非不轨不物。辅之以中宫妳媪,属之以丽色淫声。纵绁之娱,恣朋淫之好。语曰:从恶若崩,盖言其易。”然则后主之荒淫,亦不翅武成为之也。武成诚亡齐之罪魁矣。
武成、后主之世,嬖幸极多,其乱政最甚者,实为和士开、穆提婆、高阿那肱、韩长鸾等数人。士开:初为武成开府参军,甚相亲狎。文宣知其轻薄,责以戏狎过度,徙长城。后武成复请为京畿士曹参军。及践阼,累除侍中,又除右仆射。武成寝疾,士开入侍医药。武成谓其有伊、霍之才,殷勤属以后事。
临崩,握士开之手曰:“勿负我也。”仍绝于其手。士开虽小人,然不能谓其无才。《齐书·佞幸传》谓其说世祖云:“自古帝王,尽为灰烬,尧、舜、桀、纣,竟复何异?陛下宜及少壮,恣意作乐,纵横行之,即是一日快活敌千年;国事分付大臣,何虑不办?无为自勤苦也。”世祖大悦。又谓寿阳陷没,后主使于黎阳临河筑城戍,曰:“急时且守此,作龟兹园子。更可怜人生如寄,惟当行乐,何因愁为?”此乃其时士大夫见解如此,乃附会为此说耳。自古荒淫之人,皆惟溺其事,安论其理邪?
武成好握槊,士开善于此戏,以此得幸。《胡后传》又谓士开每与后握槊,因此与后奸通云。案观下文所述,后之见禁,实以赵王俨之故,则史所叙后淫乱之迹,不必尽信。
穆提婆,本姓骆,后其母陆令萱佞媚穆昭仪,养之为女,乃改姓穆氏。令萱以配入掖庭。后主襁褓之中,令其鞠养,谓之干阿妳。遂大为胡后所昵爱。令萱奸巧多机辩,取媚百端。宫掖之中,独擅威福。天统初,奏引提婆,入侍后主。朝夕左右,大被亲狎。
高阿那肱:父市贵,从高祖起义,那肱为库典,从征讨,以功勤,擢为武卫将军。妙于骑射,便辟善事人。每宴射之次,大为世祖所爱重。又谄悦和士开,尤相亵狎,士开每为之言,弥见亲待。韩凤,字长鸾。有膂力,善骑射。稍迁都督。后主居东宫,世祖简都督二十人,送令侍卫,凤在其数,数唤共戏云。
此外又有宦官、神武时,宦者惟内驱使,不被恩遇。历天保、皇建之朝,亦不至宠幸,但渐有职任。武成时,有至仪同、食干者,而邓长颙任参宰相,干豫朝权。又有陈得信,亦参时宰。与长颙并开府、封王。后主朝,多授开府,罕止仪同,亦有加光禄大夫,金章紫绶者。多带侍中、中常侍,此二职乃至数十人。
史称其“败政虐民,古今未有。”“一戏之赏,动逾巨万;丘山之积,贪吝无厌”焉。苍头,高祖时有陈山提、盖丰乐、刘桃枝等。天保、大宁之朝,渐以贵盛。至武平时,皆以开府封王。其不及武平者,则追赠王爵。又有何海及子洪珍皆为王,尤为亲要。洪珍侮弄权势,鬻狱卖官。
胡小儿,史丑多之徒胡小儿等数十,咸能舞工歌,亦至仪同、开府,封王。眼鼻深险,排突朝贵,尤为人士之所疾恶。及以音乐、沈过儿,官至开府、仪同。王长通,年十四五,便假节通州刺史。使鬼等见幸者,时又有开府薛荣宗,常自云能使鬼。及周兵之逼,言于后主曰:“臣已发遣斛律明月,将大兵在前去。”帝信之。经古冢,荣宗谓舍人元行恭:“是谁冢?”行恭戏之曰:“林宗冢。”复问:“林宗是谁?”行恭曰:“郭元贞父。”荣宗前奏曰:“臣向见郭林宗从冢出,著大帽吉莫靴,捶马鞭,问臣:我阿贞来否?”是时群妄多类此。以上据《北齐书》及《北史·佞幸传》。皆盛于武成之朝,而诒诸后主者也。武成传位元子,名号虽殊,政犹己出,及其身,朝局尚无大变动,至武成死而波澜迭作矣。
武成死于天统四年十二月。陈废帝光大二年。时年三十二。黄门侍郎胡长粲,武成皇后从兄。领军娄定远,昭子。录尚书赵彦深,左仆射和士开、高文遥,即元文遥赐姓。领军綦连猛、高阿那肱,右仆射唐邕同知朝政,时人号为八贵。武成之死也,和士开秘丧三日不发。黄门侍郎冯子琮,其妻,胡皇后之妹也。
《子琮传》云:子琮素知和士开忌赵郡王叡及娄定远,恐其矫遗诏,出叡外任,叡时为大尉,录尚书事。夺定远禁卫之权,乃谓士开曰:“但令在内贵臣,一无改易,王公已下,必无异望。”乃发丧。文遥以子琮大后妹夫,恐其奖成大后干政,说赵郡王及士开出之,拜郑州刺史。郑州,治颍阴。至州未几,大后为齐安王纳子琮长女为妃,齐安王廓,武成第四子。子琮因请假赴邺,遂授吏部尚书,俄迁右仆射,乃摄选。观此,知武成甫死,大后与赵郡王,业已互相龁矣。
明年,天统五年,陈宣帝大建元年。正月,杀定州刺史博陵王济。济,神武第十二子也。其传云:天统五年,在州语人云,“计次第亦应到我。”后主闻之,阴使人杀之。案是时神武第十子任城王湝尚存,济安得作此语?济之死,必别有其故可知矣。至二月而赵郡王之变作。
《和士开传》云:叡与娄定远等谋出士开,引诸贵人,共为计策。《北史》云:仍引任城、冯翊二王及段韶、安吐根,共为计策。冯翊王润,神武第十四子也。安吐根,安息胡人。曾祖入魏,家于酒泉。吐根,魏末充使蠕蠕。天平初,蠕蠕使至晋阳。吐根密启本蕃情状,神武得为之备。神武以其忠款,厚加赏赉。其后与蠕蠕和亲,结成婚媾,皆吐根为行人也。在其本蕃,为人所谮,投奔神武。
属大后觞朝贵于前殿,叡面陈士开罪失。大后曰:“先帝在时,王等何不道?今日欲欺孤寡邪?但饮酒,勿多言。”叡辞色愈厉。或曰:《北史》作“安吐根继进曰。”“不出士开,朝野不定。”叡等或投冠于地,或拂衣而起,言辞咆勃,无所不至。明日,叡等共诣云龙门,令文遥入奏。大后不听。段韶呼胡长粲传言:“大后曰:梓宫在殡,事大铢匆促,欲王等更思量。”赵郡王等遂并拜谢,更无余言。《北史》云:长粲复命,大后谓曰:“成妹母子家计者,兄之力也。”厚赐叡等而罢之。
大后及后主召见问士开。士开曰:“先帝群官之中,待臣最重。陛下谅始尔,大臣皆有觊觎心。若出臣,正是翦陛下羽翼。宜谓叡等曰:令士开为州,待过山陵,然后发遣。《北史》作“宜谓叡等云:文遥与臣,同是任用,岂得一去一留?并可以为州,且依旧出纳,待过山陵,然后发遣。”叡等谓臣真出,必心喜之。”后主及大后然之,告叡等如士开旨。以士开为兖州刺史。《北史》多文遥为西兖州刺史句。
山陵毕,叡等促士开就路。士开载美女、珠帘,及条诸宝玩,诣定远谢。定远喜,谓士开曰:“欲得还入不?”士开曰:“在内久,常不自安,今得出,实称本意,不愿更入,但乞王保护,长作大州刺史。今日远出,愿得一辞觐二宫。”定远许之。
士开由是得见大后及后主。进说曰:“观朝贵意,势欲以陛下为乾明,济南年号。臣出之后,必有大变。”因恸哭。帝及大后皆泣。问计将安出?士开曰:“臣已得入,复何所虑?正须数行诏书耳。”于是诏出定远为青州刺史;责叡以不臣之罪,召入而杀之。《叡传》云:入见大后,出至永巷,遇兵被执,送华林园,于雀离佛院令刘桃枝拉而杀之。时年三十六。复除士开侍中、尚书、右仆射。定远归士开所遗,加以余珍赂之。
武平元年,陈宣帝大建二年。封淮阳王。除尚书令,录尚书事,复本官,悉得如故。观此传所言,叡不臣之迹,较然甚明。段韶、娄定远,特劫于势无可如何,初非与之为党,亦显而易见。士开藉定远之力乃得入见,可见叡之跋扈。当日者,与谓齐之社稷,与叡共安危,毋宁谓大后、后主,与士开同利害,曷怪武成临终,殷勤托付哉?《叡传》所言,叡之邪正,适与此传反,其不足信亦明矣。
文遥、定远既出,唐邕专典外兵,綦连猛、高阿那肱别总武任,惟胡长粲常在左右,兼宣诏令。从幸晋阳,后主富于春秋,庶事皆归长粲。胡长仁者,武成皇后长兄也。言于后,发其阴私,请出为州,后主不得已,从焉。
长仁初以内戚,历位尚书左仆射,尚书令。武成崩,参豫朝政。封陇东郡王。左丞郦孝裕,郎中陆仁惠、卢元亮,厚相结托,人号为三佞。孝裕劝其求进。和士开深疾之。于是奏除孝裕为章武郡守,元亮为淮南郡守,淮南郡,治寿春。仁惠为幽州长史。孝裕又说长仁曰:“王阳卧疾,和士开必来,因而杀之,入见大后,不过百日失官,便代其处。”士开知其谋,更徙孝裕为北营州建德郡守。建德,后魏郡。长仁每干执事,求为领军。将相文武,抑而不许,以本官摄选。长仁意犹未尽。
天统五年,陈大建元年。从驾自并还邺。夜发滏口。帝以夜漏尚早,停于路旁。长仁后来,谓是从行诸贵,遂遣门客程牙驰骑呼问。帝遣中尚食陈德信问是何人。牙不答而走。帝命左右追射之。既而捉获。令壮士扑之,决马鞭二百。牙一宿便死。士开因此,遂令德信列长仁倚亲骄豪,无畏惮。据《北史·长仁传》。《北齐书》云:“后长仁倚亲骄豪,无畏惮”,则以德信之弹文为事实矣。由是除齐州刺史。
及辞,于昭阳列仗引见,长仁不敢发语,惟泣涕横流。到任,启求暂归,所司不为奏。怨愤,谋令人刺士开。其弟告之。士开密与祖孝征珽字。议之。孝征引汉文帝杀薄昭故事,于是敕遣张固、刘桃枝驰驿诣齐州,责长仁谋害宰辅,遂赐死。
案长仁亲大后兄,而其死也,大后不能庇,恐其罪状,亦不止于欲谋杀士开矣。《祖珽传》:珽以言禅事,拜秘书监,加仪同三司,大被亲宠。既见重二宫,因志于宰相。先与黄门侍郎刘逖友善,乃疏赵彦深、和士开罪状,令逖奏之。逖惧不敢通,其事颇泄。彦深等先诣帝自陈。武成。帝大怒,鞭二百,配甲坊。寻徙于光州。为深坑置诸内,桎梏不离其身。夜中以芜青子烛熏眼,因此失明。武成崩,后主忆之,就除海州刺史。东魏改青州为海州,治龙沮。
是时陆令萱外干朝政,其子穆提婆爱幸,珽乃遗陆媪弟悉达书。和士开亦以珽能决大事,欲以为谋主,故弃除旧怨,虚心待之。与陆媪言于帝。珽由是入为银青光禄大夫、秘书监,加开府仪同三司。盖时士开势亦甚危,故明知珽之倾险,而亦欲引以自助也,然卒不免于赵郡王之祸。
赵郡王俨,在武成时,已拜开府、侍中、中书监、京畿大都督、领军大将军,领御史中丞,迁大司徒、尚书令、大将军、录尚书事、大司马。帝幸并州,俨常居守。《传》云:帝每称曰:“此黠儿也,当有所成。”以后主为劣,有废立意。此与《和士开传》谓胡后欲立俨,而武成以后主体正居长,难于移易者又又不同,足见史说多不尽信。和士开、骆提婆忌之。
武平二年,陈大建三年。出俨居北宫,五日一朝,不得复每日见大后。每日,《北史》作无时。四月,诏除大保,余官悉解。犹带中丞,督京畿。以北城有武库,欲移俨于外,然后夺其兵权。治书侍御史王子宜,与俨左右开府高舍洛,中常侍刘辟疆说俨曰:“殿下被疏,正由士开间构。何可出北宫,入百姓丛中也?”俨谓侍中冯子琮曰:“士开罪重,儿欲杀之。”
子琮心欲废帝而立俨,因赞成其事。俨乃令子宜表弹士开罪,请付禁推。子琮杂以他文书奏之。后主不审省而可之。俨诳领军库狄伏连曰:“奉敕令领军收士开。”伏连以谘子琮,且请覆奏。子琮曰:“琅邪王受敕,何须重奏?”伏连信之。伏五十人于神虎门外,诘旦,执士开送御史。俨使冯永洛就台斩之。
俨徒本意,惟杀士开,及是,因逼俨曰:“事既然,不可中止。”俨遂率京畿军士三千余人,屯千秋门。后主急召斛律光。光入见后主于永巷。帝率宿卫者步骑四百授甲将出战。光曰:“小儿辈弄兵,与交手即乱。至尊宜自至千秋门,琅邪必不敢动。”皮景和亦以为然。景和时为领军将军。后主从之。光步道使人走出曰:“大家来。”俨徒骇散。帝驻马桥上呼之。俨犹立不进。光就谓曰:“天子弟杀一汉,何所苦?”执其手,强引以前。帝拔俨带刀环乱筑辫头,良久,乃释之。收伏连及高舍洛、王子宜、刘辟疆、都督翟显贵于后园,帝亲射之而后斩。皆支解,暴之都街下。文武职吏,尽欲杀之。
光以皆勋贵子弟,恐人心不安;赵彦深亦云:《春秋》责帅;于是罪之各有差。自是大后处俨于宫内,食必自尝之。陆令萱说帝;何洪珍与和士开素善,亦请杀之;未决,以食舆密迎祖珽问之。珽称周公诛管叔,季友鸩庆父,帝纳其言。以俨之晋阳。九月下旬,帝启大后曰:“明日欲与仁威出猎,仁威,俨字。须早出早还。”是夜四更,帝召俨,使刘桃枝杀之。时年十四。有遗腹四男,皆幽死。
《北史·冯子琮传》云:和士开居要日久,子琮旧所附托,中虽阻异,其后还相弥缝。时内外除授,多由士开奏拟,子琮既恃内戚,兼带选曹,自擅权宠,颇生间隙。时陆媪势震天下,大后与之结为姊妹,而和士开于大后有丑声,子琮欲阴杀陆媪及士开,因废帝而立琅邪王俨。以谋告俨,俨许之。乃矫诏杀士开。及俨见执,言子琮教己。大后怒,又使执子琮,遣右卫大将军侯吕芬就内省以弓弦绞杀之。此与《俨传》谓俨徒本意惟欲杀士开者绝异。
《胡后传》言:后自武成崩后,数出诣佛寺,又与沙门昙献通。乃置百僧于内殿,托以听讲,日夜与昙献寝处。以献为昭玄统。帝闻大后不谨而未之信。后朝大后,见二少尼,悦而召之,乃男子也。于是昙献事亦发。皆伏法。
帝自晋阳奉大后还邺,至紫陌,卒遇大风雪,舍人魏僧伽明风角,奏言即时当有暴逆事。帝诈云邺中有急,弯弓缠矟,驰入南城。令邓长颙幽大后北宫。仍有敕:内外诸亲,一不得与大后相见。久之,帝迎复大后。
大后初闻使者至,大惊,虑有不测。每大后设食,帝亦不敢尝。周使元伟来聘,作《述行赋》,叙郑庄公克段而迁姜氏,文虽不工,当时深以为愧。然则冯子琮之死,究出大后意?抑其逆谋竟与大后相连?又不可知矣。
要之,和士开虽小人,然当时倾侧冒利之徒,其不知利害,罔顾大局,恐尚皆出士开下也。《封隆之传》:隆之弟子孝琰,为通直散骑常侍,以本官兼尚书左丞,其所弹射,多承意旨。有僧尼以他事诉竞者,辞引昙献,上令有司推劾,孝琰案致极法,由是正授左丞,仍令奏门下事。
赵王既死,南阳王绰遂见杀。《绰传》云:绰实武成长子,以五月五日辰时生,至午时,后主乃生,武成以绰母李夫人非正嫡,故贬为第二,其见忌宜矣。绰时为定州刺史。《绰传》言其好微行,游猎无度,恣情强暴,云学文宣伯为人。后主闻之,诏锁赴行在所。至而宥之。问在州何者最乐?对曰:“多取蝎,将蛆混看极乐。”后主即夜索蝎一斗。比晓,得三二升。置诸浴斛,使人裸卧斛中,号叫宛转。帝与绰临观,喜噱不已。谓绰曰:“如此乐事,何不早驰驿奏闻?”绰由是大为后主宠,拜大将军,朝夕同戏。韩长鸾闻之,除绰齐州刺史。将发,长鸾令绰亲信诬告其反。奏云:“此犯国法,不可赦。”后主不忍显戮,使宠胡何猥萨后园与绰相扑,扼杀之。其说非实,显而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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