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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嬴。”围棋赛场上,时光又喊道。
褚嬴略带愠怒,不受控的飘出来道:“昨晚不是说好了吗,不要叫我了。”
时光道:“我今天好的不得了,不碍事。而且这么隆重的比赛,你确定不想看?”
褚嬴见他高兴的样子,不忍扫兴,只能无奈轻叹。
那日自乌鹭山回来,时光就有召唤褚嬴的能力,褚嬴不敢跟告诉他,五蕴子的力量,将时光体内的灵魄分离出一寓,这一寓只需要时光停而不用,数日便可慢慢与他自己融合。可是时光睡梦中,本能的用它来召唤褚嬴,醒来依旧如是。这是他内心深处的愿望,黑暗的深渊,是没有理智的暗涌,连最淡薄的小白龙亦不能脱离,何况时光……褚嬴也看到了,在那个深渊里,只需要动一动念,就可以得到实现愿望的方法,甚至连那许愿的本人都意识不到,那欲望的来头和去处,那些沉睡的灵脉,都是曾触及这层功能的欲望,最后下场都被五蕴子吞噬了,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得到了最美的死法。
褚嬴不禁替小光担心,劝时光不要召唤自己,这和过去自己寄存在他内心角落不同,那是褚嬴的执念。而如今,却是时光的执念,这样会过耗心神,褚嬴虽然没有将前因后果尽数告诉他,可私下里已劝止过多次,并且警醒过其中的坏处,时光也相信,从此唤褚嬴的次数少了,可还是不能终止。
每次时光召唤他都有不同的理由,而且越来越冠冕堂皇,后来没有理由了,索性就说:“我一个人出去,就能完成两个人的出行,这经济又实惠的功能,为什么要丢啊。少召唤几次可以,让我不用,不行。”
褚嬴偶尔读到时光的心,发觉时光有时唤自己是故意而为,时光口里不说,心底其实经常会患得患失,一两日不见,就会忽然若有所失,因此他内心是期望这份安全感,哪怕牺牲点什么也无所谓。他的理智尚且会这么想,那读不到的深层欲望,就更难把握了。
褚嬴当时就开解他道:“你不必牺牲什么,我会一直陪着你。”
时光性格习惯依恋,又怕肉麻,听他这么说,顿时不好意道:“你没事别读我心,我都没点儿隐私了。”
劝说无果,又是不了了之。真是拿他没办法,黑暗的对面,尚有觊觎他的死对头。在那片暗涌下的旋涡里,没有人能幸免,释法鸾的卧薪尝胆,萧综的肆意人生,小光拥有了一个褚嬴,褚嬴在黑暗之外,眼看他们三人各行其是,还要想办法安抚。
褚嬴烦恼,偶尔一想,又觉得好笑,他们三个,一个不拿自己当人,总想去除七情六欲,一个不拿别人当人,对苍生不屑一顾,一个却活的太像一个人,从乌鹭山回来的第二天,褚嬴试探的问过时光:“你想过长生不老吗?”
时光一皱眉道:“想那些有的没的干啥。像那个释法鸾一样?活成一个又干又柴的老头,死的也不透,活的也不滋润……”时光说到这里,做出抗拒的神情,害怕的摆手道,“还是算了,活的差不多就去死……”
“……”未免也太像个人,太没追求了,褚嬴暗嘀咕道,“差不多,都不知道你能不能活到差不多。”
“什么?”时光没听清,问道。
褚嬴给他竖个大拇指,笑道:“我说你活的真超脱。”
时光抱拳道:“过奖过奖,相互学习,共同进步。”
“……”
懒和尚说的是对的,时光不能知道太多。不说有别的坏处,单单这一项,就已经困扰褚嬴多日了。退一步,即使现在解决了,将来呢,那就是欲望的深渊,小光的修为和自制,还远远不够去触碰,现在小光的首要任务,先把棋练出来。若非时光没有能力完全驾驭他自己的天赋,怎么会能分出来一块召唤的功能呢。
褚嬴恨铁不成钢,又不能鞭策他太急。
有一次时光不听话,熬了个通宵,萧综居然忽然从他的身体里冒出来,这种可怕的事,褚嬴更不敢跟时光说。
萧综看他吓的样子,云淡风轻道:“我看你该学学帝王的制衡之术,不然早晚到你无法收拾的局面。”
褚嬴气道:“我都这么惨了,你还看我笑话。”
“我是好心提醒你,你要是得罪我,我不会让时光好过的,不过看你这资质啊,也学不会。”他说完就要出去浪,褚嬴要十分耐性的陪他,安抚他,知道他也累了,能乖乖去休息,才送走了这个煞星。
此后,褚嬴就十分注意,甚至褚嬴还夜夜偷探时光的天灵,虽稍有混沌,却无衰损之象,褚嬴松一口气之余,却更忧心。如果立竿见影,震慑效果可比这样温水煮青蛙来的好。
其实几日的损耗,褚嬴也能帮他补救,又怕补救完之后,时光第二日生龙活虎,时光又是内里张狂的性子,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褚嬴怕他更加肆意,不懂量力而行,反而不是长久之计。
因此偶尔看时光忽然懒洋洋的没精神,褚嬴只劝他休息,并不过多干涉。何况他精神欠佳,下棋之余,就不会想着去见江雪明,或者其他朋友,少费一份心思,也算是坏事中的好事。
今日不就是,褚嬴知他今日有比赛,昨晚刚为他续灵,而且叮咛过他,不许再唤自己出来。
早上时光就神气活现,像打了鸡血,褚嬴已料想他不会那么听话,果不其然……
褚嬴碎嘴道:“我正在家里浇花呢,你就把我叫出来,下回我如果走在路上呢,被车撞了怎么办。”
时光笑道:“这个点。”抬起手表给褚嬴看,“是你刚吃完饭,还没出门的时候,我还能不知道吗?而且你工作都辞了,天天待在家里不好,要多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他正和褚嬴对话,方绪热情的走了过来,时光连忙收住自言自语,转头和方绪搭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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