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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9章（第1页）

绿萼拣了十封奏疏放在书桌上：&ldo;陛下问什么，姑娘便答什么，这也值得出一头汗？&rdo;

指间的竹叶翩然落地。我心念一动：&ldo;不错，我本就是如实回答的。&rdo;

绿萼一笑，挑了一方新墨出来，正要往砚中滴水，忽听小书房的东门笃笃响了两下。绿萼开了门，漱玉斋的一个小丫头走了进来道：&ldo;姑姑让奴婢禀告姑娘，长宁宫的人已经去过绿烟阁了。&rdo;

我笑道：&ldo;你回去告诉姑姑，照旧行事。&rdo;

小丫头去了，绿萼又将新墨放回了盒子，笑道：&ldo;想必这会儿姑娘也没心思看奏折了，咱们也回去吧。&rdo;

我拿起天青色瓜叶砚滴，笑道：&ldo;急什么？五十封奏疏不易看，先看十封再回去。&rdo;

待看到第十封时，小丫头又来报，说芳馨亲自去了一趟绿烟阁，齐姝已经在玉茗堂中等候了。绿萼道：&ldo;这一下姑娘真该回去了。&rdo;

我埋头写个不停：&ldo;不急，再看十封。&rdo;于是又看了十封，时近午初，这才起身回去。

玉茗堂的门大开着，转过凤尾竹照壁，便能看见齐姝独自坐在下首的雕花座椅上，青白色的身影如僵凝的流云。她一手摇着团扇，一手拭汗，焦躁不安。

芳馨迎了上来：&ldo;姑娘可回来了。&rdo;

我笑道：&ldo;怎么不将齐姝请到西厢去等，连冰也不放，可要热坏人了。&rdo;

芳馨低低一笑：&ldo;既让她等，自然要热些才好。&rdo;

只见齐姝已经起身迎了出来，下拜行礼。我忙还礼：&ldo;劳娘娘久等。&rdo;又怨芳馨，&ldo;姑姑也不派人来说一声。&rdo;

齐姝忙道：&ldo;大人国事繁忙，妾身不敢惊扰。&rdo;

但见她一脸的汗，连脂粉都融掉了。我忙吩咐打水净面，亲自领着齐姝进了西厢。西厢的冰一早便放下了，凉沁沁的幽香袭人。齐姝不敢与我同坐在榻上，只搬了一只绣墩坐在我的下首。一时净了面，脂粉尽落，但见眉目如画，愈加分明，口角一弯，略带娇憨。

换水的工夫，齐姝捧着巾子有些不知所措，于是将湿巾覆在脸上，又假装不经意地偷眼看我。

这容貌，这神情，像极了死去的紫菡。我怔怔地望着她，忽然眼眶一热，眼前模糊一片。

齐姝见我盯着她看，立刻低下头，抚一抚左颊，眸光流转不定。一时芳馨拿了妆奁进来，道：&ldo;请娘娘匀面。&rdo;

我微微一笑：&ldo;其实娘娘不用脂粉更显美貌。&rdo;

齐姝细细看了我两眼：&ldo;大人似乎不用脂粉。&rdo;

我笑道：&ldo;我是最怕热的，脂粉涂在脸上太气闷，清清慡慡的倒好。&rdo;

齐姝淡薄的笑意寥落得近乎自卑：&ldo;也是。这样热的天，涂脂抹粉也要出一身的汗，倒不如省些力气。&rdo;又向芳馨道，&ldo;不必匀面了。&rdo;

不一会儿上了茶点。齐姝欠身道：&ldo;昨晚芳馨姑姑亲自去看望溧阳公主，妾身感激不尽。本该早早来拜谢，因想着大人这个时候定是在定乾宫，未敢打扰。不想今早姑姑倒先去了绿烟阁，妾身受宠若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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