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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舒童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就可以,麻烦你了。”
说完季舒童就准备扶着墙继续走,走了几步撞翻了那里放置的垃圾桶,垃圾撒了一地。
季舒童连忙蹲下,想把地上的垃圾都收拾好。
她一边收一边恨自己的眼睛不争气,上一次只是失明了两分钟,这一次到现在她都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安不断升腾。
工作人员看到了连忙走过去,手脚麻利的收拾好垃圾,将垃圾桶扶正,拽住了她。
“这位小姐,你还是让家人来接你吧,要是你看不见,我帮你拨电话也可以的。”
季舒童听了恐慌起来,“不用的,我......”
她剩下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她发现无论她再怎么努力眨眼,那黑暗就是挥之不去,她可能真的不能自己走太远。
给陆彧澈打电话肯定是不行的,李月?也不合适。
她这才发现自己在北京除了陆彧澈这个亲近的人之外,没有一个可以毫无负担打扰的朋友。
终于,她把手机递给了工作人员,“麻烦你给我的医生打电话吧,你看看通讯录里有个陈医生。”
陈醉在接到电话,就急忙赶到了地铁口。
季舒童听到他和工作人员说话,拉着她的手臂引着她往外走。
脸上现出歉疚的神色,“真是麻烦你了陈医生,你这么忙还让你来这里接我。”
陈醉看着她眼里满是忧伤,上次她来医院里来还他钱,他还以为那会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今天接到她的电话,他有种说不出的惊喜,没想到却是这样。
“我是你的医生,照顾病人这是我的义务,你这次失明了多久?距离上一次发生过几次?”
“这次有半个小时吧?从给你打电话到现在,我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陈醉一边拉着她往车子的方向走,一边嘱咐她小心脚下的路。
听到开车的提示音,季舒童才站住,“陈医生,你帮我叫一辆车就行,不能再麻烦你了。”
她疏离的态度让陈醉气结,声音也大了起来。
“你的手受伤了你都感觉不到疼吗?而且你的眼睛不能再拖了,得去医院检查一下,我怀疑是癌细胞扩散了,如果你想以后什么都看不见的话就自己回去。”
季舒童听着他责备的语气有点动摇,她怎么能不在乎呢,就算她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如果她这样回到家,被妈妈看到了她该多心疼啊。
七年未见的女儿变成了这样,她肯定该担心了。
在她犹豫的瞬间,陈醉已经替她做了决定,手扶在车门上防止她撞到头,推着她上了车。
陈醉刚一凑近,季舒童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紧靠在椅背上。
“我帮你把安全带系好。”
待到鼻尖那淡淡的雪松气味消失,季舒童才松了一口气,暗怪自己太多心。
谁会对她这样一个女人感兴趣,若是十年前她还有这种自信,现在......
现在她早就被生活磨砺的失去了原本的光彩,恐怕看到她避之不及才真。
陈醉不知道她的妄自菲薄,一边开车一边问:“你考虑好了没有,这些天你都没来医院,什么时候准备手术?”
“我不想治了。”
陈醉有片刻的愣怔,连忙又问,“为什么不治病?你的病不是没有希望的。”
“希望?”季舒童自嘲的笑了笑,将头靠在车窗上,“治病就要先切除,要做手术,即使手术成功了还要不停的透析,直到死去的那一天。”
她的语气黯然悲伤,“陈医生,你是知道的我对麻醉剂不耐受,我受不了疼,就是做手术也不一定能成功,我不想再挨那一刀了。”
自从知道陆彧澈爱上了别人,她的人生早就已经是黑暗一片,没有了希望,治不治没有什么区别。
陈醉听不得她这般消极,“怎么会呢?麻醉剂还是可以想办法的,我们可以多试几种其他的麻醉剂,总是有办法的。
这种手术在国内已经很成熟了,成功的几率很大的,最起码还能维持很长一段时间的。”
有细微的光线落进瞳孔,眼前终于现出一道光,只是不甚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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