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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第1页）

高岭一直情绪激动地站在远处望着他们。

高敏突然泪流满面，激动地提起手提袋出门。秋英追过去喊：&ldo;高敏，告诉妈，你要到哪儿去!你刚才说要出去几天，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不说个地方，我咋能放心呢!&rdo;

高敏突然可怜起她说：&ldo;妈，我不上哪去。这些天我心里乱得很，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我回靠山屯，到大奎哥家呆几天。&rdo;

秋英点头说：&ldo;那好，你愿去就去吧，到了这时候，我也管不了你们了……&rdo;说着，眼泪便下来了。

书房里的高大山一个人闷坐听着她娘俩的对话，秋英走进来在高大山身边坐下，拿起他的手，努力现出一丝笑容，说：&ldo;老高，离婚叫他们离去，孩子大了，他们的路由他们自己走去。&rdo;

高大山不语。

秋英说：&ldo;没人当兵就没人当兵，你当了一辈子兵，咱这一家子就是三辈子没人当兵，也够了!&rdo;

高大山回头，笨拙地用手抹掉秋英脸上的一滴泪，勉强笑着反倒安慰起她来：&ldo;对。家里没人当兵就没人当兵。我都当一辈子兵了，咱们以后一家就当老百姓……&rdo;他忽然又松开秋英的手，走到窗前去，心情沉重地站着。

外屋的电视上正在播放全军授衔的消息。

高大山走出来看到电视画面上出现了穿着新将军服的军人，个个气宇轩昂，心情复杂地啪一声关上电视，又走回书房。他打开柜子门，看着挂在里面的各种年代的军衣，他情不自禁地抚摩着，眼里闪出泪花。

门外传来高岭敲门声：

&ldo;爸，是我!&rdo;

高大山迅速在脸上抹一把，关上柜子门，回身说：&ldo;进来!&rdo;

高岭进门，注视着父亲。

秋英无声地跟进来。

4最后一个当兵的人

高大山看看高岭说：&ldo;你怎么啦，好像有点不对劲儿!&rdo;高岭说：&ldo;爸，妈，有件事我要跟你们说一声，今天我改了高考志愿。&rdo;高大山不在意地说：&ldo;哦，又不考艺术学院了?&rdo;高岭说：&ldo;爸，妈，我决定了，报考军区陆军学院!&rdo;

秋英大惊说：&ldo;儿子，你要当兵?&rdo;

高岭说：&ldo;对!&rdo;

高大山有点惊讶，上上下下打量他，摇头，轻视地说：&ldo;你也想去当兵?你不行。你不是那块料。算了吧。你还是该干吗干吗去……当兵，你不够格!&rdo;

高岭说：&ldo;爸，我咋就不能当兵!&rdo;

高大山说：&ldo;我说你不够格你就不够格。你打小时候就像个丫头片子似的，听见人打枪就哭鼻子，没一点刚性。你不行。还是考你的艺术学院，以后去剧团里拉拉大幕啥的，恐怕人家也能给你一碗饭吃。&rdo;

秋英想起什么，上来拉住高岭，紧张地说：&ldo;儿子，咱不去当兵啊!你爸说你不合适咱就别去了啊孩子!咱家当过兵的人太多了!你爸、你姐、你哥，都当过兵，你就别当了!&rdo;

高岭说：&ldo;可我已经报了志愿。爸，妈，你们的话我不听，我说去就去!&rdo;他一跺脚转身摔门走了。秋英拉住高大山说：&ldo;老高，你说他能考上吗?&rdo;高大山转身去看沙盘，不在意地说：&ldo;甭管他。他考不上，就他那小身板，一体检人家就给他刷下来了。&rdo;夜里，高秋两人躺在床上。秋英想着高敏的事儿，说：&ldo;难道当初是我错了?&rdo;高大山说：&ldo;知啥错了?&rdo;秋英说：&ldo;高敏和建国的事呗。&rdo;高大山一时无语，秋英说：&ldo;我现在心里真不好受。&rdo;高大山说：&ldo;啥好受不好受的，过去就过去了。&rdo;秋英说：&ldo;当初想建国知根知底的，咱们家和陈家又门当户对的，两个孩子肯定错不了。唉……&rdo;

高大山说：&ldo;我就不说你了，当初要不是你要死要活的，高敏能嫁给建国?过去的事不说了，睡觉。&rdo;秋英想想便暗自垂泪。高大山说：&ldo;高敏回老家，散散心也好，那是她的根。&rdo;秋英说：&ldo;我也想回老家，可惜老家啥人也没有了，现在又退休了，乡亲们也不会正眼看我了，咱帮不成人家办啥事了。&rdo;

高大山辗转不眠，下床立在窗前，遥望星空，想起大奎临走时的话来：

&ldo;爹，咱老家靠山屯就在那颗最亮的星星下面……&rdo;

秋英见他这样，躺在床上说：&ldo;老高，睡吧，别着了凉。&rdo;

几天后，高敏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一进门，小敏就向她扑过去：&ldo;妈妈……&rdo;

秋英说：&ldo;哎呀你可回来了!到底跑哪去了?&rdo;高敏说：&ldo;我不是告诉过你，去靠山屯了吗?&rdo;秋英说：&ldo;我把电话打到靠山屯，说你走了好几天了。你大奎哥跟咱家两头都急死了，还以为你真出了啥事儿了!&rdo;

高敏掩饰地说：&ldo;啊，没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对了，爹，娘，这是大奎嫂子给你们做的鞋，她每年都给咱家每个人做一双鞋，放在那儿。这不，让我给你们一人带回来一双!&rdo;说着取出两双鞋，递给秋英和高大山。秋英的注意力被转移，上下看着说：&ldo;哎哟老高，你还别说，大奎媳妇的针线活还真不赖。就是这怎么穿出去呢!&rdo;

高大山坐下，脱下皮鞋，换上它，走了几步，说：&ldo;我看挺好，穿着挺舒服。我就穿它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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