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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只要他们推开玻璃门，步入餐厅，那个个子矮矮但是举止庄严的格尔曼&iddot;瓦列里扬诺维奇就会马上来到他们跟前。

&ldo;你们好，你们好，&rdo;他不断地问好，迈出小碎步，把他们领到最好的餐桌前，&ldo;恭候，恭候，要点什么？&rdo;

他把餐桌往娜斯佳跟前推了推，等着他们坐下。桌子上除了餐具外，还放着一个插了一大束粉红色石竹的花瓶，这在整个饭店中是独一无二的。

&ldo;您喜欢石竹吗？&rdo;她问帕维尔。

&ldo;不。&rdo;

&ldo;我也不喜欢，特别是粉红色，我受不了。&rdo;

&ldo;让他们收走。&rdo;

&ldo;没有关系。我还曾经特地请求医生给我的桌子放一盆粉红色的石竹。&rdo;

&ldo;为什么？&rdo;

娜斯佳从绍利亚克的话音中觉察到他十分惊异，尽管绍利亚克极力掩饰这一点。娜斯佳得意地想道，看来你并不是攻不破的，帕维尔&iddot;德米特里那维奇&iddot;绍利亚克，尽管你与众不同，但是你也是可以拨动的。

&ldo;因为有不良刺激物存在可以使人处在能充分发挥自己才能的状态中。您为什么干坐着。看菜单，点菜。&rdo;

&ldo;我不饿。&rdo;

&ldo;您又不说实话，怎么会不饿呢？&rdo;

&ldo;我再说一遍，我不……&rdo;

&ldo;好了，好了，&rdo;娜斯佳急忙打断他的话说，&ldo;您不饿，我知道了，用不着给我说第三遍。可是我们俩已经说好您必须听我的，我请您随便要点菜。&rdo;

&ldo;我无所谓，您点吧。&rdo;

&ldo;好。&rdo;

他们就餐的这张桌子是她两天前特意挑选的，从她所坐的这个位置上可以清楚地观察整个餐厅和两个门‐‐通往前厅的门和通往办公室的门。尤拉&iddot;科罗特科夫在两点钟准时出现，他仍然坐在昨天和前天坐过的地方。这一切是这出戏的一个组成部分。科罗特科夫环顾餐厅四周，目光停留在娜斯佳身上，从自己的座位上欠欠身，朝她点了点头。娜斯佳不满地撇撇嘴、耸耸肩。

服务员送来了小吃。

&ldo;吃吧，&rdo;娜斯佳说，&ldo;下一道菜不会很快送来。尝一尝，这好吃。&rdo;

绍利亚克懒洋洋地切下一块牛舌，不慌不忙地送入口中。他的面部表情冷淡，让人一点也看不出来他正在竭尽全力同饥饿作斗争，不想吃这位不认识的女人买来的食物。给人的印象是，他确实不想吃。

腿脚麻利的格尔曼&iddot;瓦列里扬诺维奇又飞到了他们的餐桌跟前，这一次他拿着一瓶香槟酒。

&ldo;您的爱慕者已经来了，&rdo;他通知说，阴阳怪气地笑着，&ldo;他让我把这香槟酒交给您。&rdo;

&ldo;他怎么还不走！&rdo;娜斯佳大为恼怒地说。她故意大声说，好让整个饭店的人都听见。

绍利亚克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甚至连头也不转向娜斯佳望去的那个地方。娜斯佳站起身子，抓起香槟酒瓶，慢慢地向着科罗特科夫坐的那张桌子走去。当时在餐厅里就餐的顾客大约有三十人，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注视着这个身穿黑色裤子和天蓝色绒线衫、手里拿着法国香槟酒酒瓶的细高挑女人从容不迫地走过一张张餐桌。

走到科罗特科夫跟前后，娜斯佳使劲地把酒瓶往餐桌上一放，桌子上的餐具被震得哐唧哐唧地响起来。

&ldo;我不喝香槟酒，&rdo;她扯大嗓门说，&ldo;别再给我送了，您懂不懂？&rdo;

&ldo;那您喜欢喝什么酒？&rdo;科罗特科夫没有站起来，也扯大嗓门问道，&ldo;我只不过想让您高兴高兴。&rdo;

&ldo;如果您愿意，您可以吻我一下，现在就吻，就在这里。不过只许吻一下，而且有个条件，再也不要让我讨厌。&rdo;

&ldo;你还真能做得出来。&rdo;科罗特科夫小声说道，脸上显出了笑容。

娜斯佳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科罗特科夫的个头本来就比娜斯佳稍低些，由于娜斯佳穿着高跟便鞋，使他们俩的个头差距更大。娜斯佳知道，餐厅里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俩，她微微一笑，俯下身子，脱掉高跟鞋，马上变矮了许多，几乎和科罗特科夫一般高，尤拉&iddot;科罗特科夫走近她，一只手放在她的肩上，另一只手搁在她的后脑勺，抱住了她，脸部慢慢地向她靠近。娜斯佳想眯起眼睛后退，但是已经无处可退。科罗特科夫的嘴唇有点冰凉发硬，尽管有点荒唐，但是娜斯佳不能不承认，尤拉&iddot;科罗特科夫吻得真好。我的天哪！他们相识已有八年时间，都在一个处工作，科罗特科夫曾经不止一次到她家做客，娜斯佳和阿列克赛都喜欢他。科罗特科夫曾经因恋爱受挫靠在她肩上痛哭流涕。而现在，在远离莫斯科的一家地方饭店里，他俩竟然当众公开亲嘴，这都是为了那个刚从监狱出来的帕维尔&iddot;绍利亚克不得已而为之。工作需要嘛，不过有点妙不可言！

科罗特科夫摆脱了她的嘴唇，多情地吻了吻她的胳膊，镇静地坐下。娜斯佳不慌不忙地穿上后跟七厘米高的便鞋，露出迷人的笑容，返回自己的餐桌。

绍利亚克一动不动地坐着，手中转动着吃甜食用的叉子，眼睛一直盯着她。娜斯佳将目光投向他的盘子，意思是说，他除了一块牛舌外几乎什么都没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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