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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也想看看他的眼神是什么样的。&rdo;黎翡喃喃道,&ldo;他让我想起那个在留鹤潭与我论道的剑修,而不是举世仰慕的剑尊。&rdo;
乌鸦心道,这有什么区别,这不是一个人吗?
但当着黎翡的面,它却不敢说这话。毕竟女君的精神状况起伏不定,万一说错了被拎起来炖汤喝,魔族可没人把它从锅里抄出来,伏月天肯定还跟条狗似的往锅底添把柴,问女君要做什么口味的乌鸦汤。
&ldo;按理来说,魔气破坏之后是很难复原的。&rdo;乌鸦道,&ldo;连玄凝真君都束手无策的话,只能考虑前往百花谷了。不过百花谷在修真界南方的密林深谷当中,其中的医修虽多,可却很难探访。&rdo;
&ldo;一把火烧了他们的林子,自然就都跑出来喊打喊杀了。&rdo;黎翡漫不经心地道。
&ldo;这可不兴烧啊!&rdo;乌鸦吓了一跳。
&ldo;我知道,我就是说说。&rdo;黎翡拍了拍乌鸦,&ldo;你下去问问他,下面冷不冷,让他上来陪我。&rdo;
乌鸦展翅飞了下去。
在黎翡的身后,坐着给小福梳头的白衣剑修抬头看了她一眼,平平淡淡地道:&ldo;需要我离远一点吗?&rdo;
黎翡坐在铺满短绒皮毛的椅子上,单手转着两枚棋子,本来不打算理他,但听这么一句,还是懒洋洋地道:&ldo;你最好直接消失,没人想看见你。&rdo;
无念道:&ldo;是你脑海里一直想着我在这儿,我才一直出现的。就算你克制自己,但见到他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地想起我。&rdo;
黎翡轻哼了一声,没答,只是转棋子的动作变得烦乱了许多。
乌鸦从楼上飞下去后,扑棱棱地停到两人跟前,它呼出一口冒着白雾的气,打量谢道长跟苍烛陛下身前的炉子,大摇大摆地立到谢知寒手臂上,扯扯他的衣角:&ldo;女君问你冷不冷,叫你上去。&rdo;
它平日里在黎翡、伏月天他们身上待惯了,一下子忘了自己的体重。这只鸟虽然是油光水滑的乌鸦,但身形却比渡鸦还大一圈儿,展开羽翼有个五尺半,堪比猛禽。这分量往谢知寒身上一站,他的手腕都被压得贴在扶手上。
谢知寒轻轻抽了口气,不知道是手被压麻了,还是牵扯到了什么别的缘故,他缓了一下,随后态度温和地回复,&ldo;好,我不冷。黎姑娘还跟你说什么了吗?&rdo;
乌鸦道:&ldo;也没说什么……你怎么问起我来了?你是俘虏,我可是女君的宠物。&rdo;
它还挺自豪的。
&ldo;我可是魔主的义子。&rdo;苍烛赶紧凑上去说。
这还有个更自豪的。
谢知寒摸了摸乌鸦的头,这鸟虽然表面上怪不乐意的,但还是低头给他摸了摸,嘴上嫌弃道:&ldo;别给我把羽毛弄乱了,女君才摸过我呢。&rdo;
它从谢知寒的手臂上跳开,蹦到苍烛的膝上,示意道:&ldo;你快去吧,我跟苍烛陛下叙叙旧。&rdo;
谢知寒旋即起身,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将肩上的大氅拢了拢,扶着栏杆向二楼走去。木制的楼板随着动作发出轻微的吱嘎声。
房门开着,垂了一卷长帘。谢知寒撩开帘角,忽然听到里面在说:&ldo;你要是不在乎我旁观的话,我也不会阻止你们的。准确来说,我无力阻止。&rdo;
剑尊阁下……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言行举止。
&ldo;我只是你脑海里的一道幻觉,就算你看到他的时候,时时刻刻都放不下我、忘不掉我,那又如何呢……我依旧不能对他做什么。&rdo;无念道,&ldo;我只能跟你说说话罢了,就算你不想理会我,我也没对他说一句不该说的,九如,你心里不也知道吗?&rdo;
里面传来两声棋子掉在桌面上的声音,很清脆。帘内桌椅碰撞,她压着气跟他吵架,好像总是能轻易而举地被他影响到自己的情绪:&ldo;放不下你?对,我放不下你的时候都在想怎么将你千刀万剐、怎么让你张口跟我认错,让你跪在我面前,这种放不下,也值得你当成得意的借口吗?&rdo;
&ldo;想要我跪你。&rdo;无念顿了一下,忽然笑了笑,&ldo;那不是很简单的事吗?你从十万大山回来之后,我抱着你安慰,但你最后还是崩溃了,你疯了,把我按在身下,让我背对你跪着……&rdo;
她砰地敲了一下桌子。
无念闭口不言,伸手捂住了小福的耳朵。小福却拉下他的手抬头看着干爹,眨了眨水灵灵的眼睛。
里面的声音彻底停下后,谢知寒按着帘子的一角才重新动了动,他伸手摸了一下脸,将僵硬的表情揉得快消散,才走了进去。
谢知寒一边解开大氅领子上的系带,一边问她:&ldo;怎么了?等玄鸟出世太无聊,我陪你说会话?&rdo;
黎翡看着他慢慢地解开脖颈前的带子,他看不见,所以做什么事都是靠触感来摸索,她等不及了,伸手把谢知寒拉到面前,动作利索地抽开系带,将这件沉重温暖的披风取了下来,随手挂在椅背上。
谢道长穿着一件淡青色的道服,颜色像是云雾缭绕的遥远山峰。广袖薄衫,上面绣着松柏与白鹤的暗纹。黎翡的手指从他的袖口伸进去,抚着他的腕,摸到绕过手臂的绳结。
谢知寒气息一滞,下意识地反扣住她的手,然而没有按住,她还是将手指伸进了绳结与肌肤之间,她道:&ldo;要是不穿这么厚,你也没有颜面出这个门吧?这个部落的小孩子都挺喜欢你的,要是让他们知道谢道长私底下其实是这个模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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