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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ldo;因为我们吵了架，吵得非常厉害，他打了我，以前从来没有过。&rdo;

章一终于转过脸来，少年的眼里盛满了哀伤，他有大大的黑眼珠和深刻的双眼皮。&ldo;你爸爸打了你，他也一定很伤心。&rdo;

隆冬从鼻子里哼出一声，&ldo;不会的，他才不会伤心。我冲出家门，他在后面叫：不认错就别回来。&rdo;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没有问，隆冬却在往下说，&ldo;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带了个女人回家，要我叫她妈，我当然不肯，那是哪里钻出来的野女人，我骂她，竭尽所能地羞辱她，都赶她不走，我对我爸爸说，有她没我，有我没她，没想到爸爸竟然舍不得她，就因为这个女人，我们父子撕破了脸。&rdo;

她怔了怔，&ldo;就有天大的事，他也是你爸爸，他可能是一时气不过。&rdo;

隆冬摇头：&ldo;不，他通常是个很好的人，只有真正被激怒了才会这样。&rdo;

&ldo;你妈妈呢，你可以叫她来。&rdo;

&ldo;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rdo;，隆冬垂下头，&ldo;自杀。没有人知道原因。&rdo;

&ldo;对不起。&rdo;章一也受了隆冬的影响，她句句话碰触地雷，有些丧气。

隆冬说：&ldo;没关系。这么多年，我跟爸爸都是两个人，我实在无法接受其他人的介入。&rdo;

她开始小心措辞，&ldo;也许你该替你爸爸想一想。或许他很爱她，所以才带她来见你，或许他需要更大的勇气才能这么做。&rdo;

&ldo;不，他应该只爱我妈妈。他已经爱了这么多年，就应该接着爱下去。&rdo;

章一又不知道说什么了。隆冬至少还有爸爸，可以同他吵架，赌气，理直气壮地要求他只爱一个人。

&ldo;章一，如果你是我该怎么办？&rdo;

她说：&ldo;我不知道。&rdo;

隆冬说：&ldo;无论说什么我都不肯，我很怕，怕他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爱我。他的注意力会转移到那个女人身上，他们也许会生出新的小孩，然后我被彻底遗忘。真可怕，故事里不都是这样么？&rdo;

她问：&ldo;她长的是什么样子？是否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rdo;

&ldo;不是的，如果是那样又还好些，那样我更有理由憎恶她。老实说，她也不是太年轻，但算得上是漂亮的，并不是单靠打扮。&rdo;

&ldo;既然这样，时间长了也许你就能接受她了。&rdo;

&ldo;坚决不&rdo;，隆冬说，他决定转移话题，&ldo;那么章一，你的家长为什么没来？&rdo;

她的耳根发烫，&ldo;太忙。&rdo;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隆冬说：&ldo;章一，我时常觉得你不开心。你先别急着否认，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愿意，可以拿我当朋友，有不开心的事可以替你分担。章一，其实，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可是你总是把自己装在玻璃罩子里，我实在没有办法靠近。我有时看着你，觉得这样好的女孩都不快乐，这世上哪里还有真正的快乐。&rdo;

章一震惊了。不是因为隆冬的真诚与告白，而是因为他看穿了她的伪装。

教学楼的钟声响起了。隆冬说：&ldo;开完了吧。&rdo;

她站起身，拍了拍屁股，&ldo;应该是的。&rdo;

回到教室，家长和学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班导杨迭看到了他们，却没说什么，章一松了口气。最后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她环视四周，似乎能想象刚才的情景，杨老师在讲台上对同学提出表扬或者鼓励，家长们七嘴八舌地询问中考事宜。

隆冬问她：&ldo;一起走吗？&rdo;

正好她也收拾好了，于是说：&ldo;好吧。&rdo;

出了教室，她低着头走，有个人站到她面前，她愕然着由他接过书包‐‐她看到有家长这么做过的。

&ldo;你躲到哪里去了？&rdo;

回过神，原来他方才就在教室里，她第一反应就是：完了！旁边有人说：&ldo;章一，我先走了，拜。&rdo;她这才意识到隆冬还在旁边，挥挥手算是道别。

钟闵说：&ldo;抽屉很干净，书本也整洁，不过我发现了不好的东西。&rdo;

她心一惊，&ldo;什么东西？&rdo;

&ldo;小说书。你看《书剑恩仇录》，嗯？&rdo;

她嘟囔了一句：&ldo;我那是不知道你要来，不然早收起来了。&rdo;

他仍听见了，&ldo;那倒不必，只是你现在学习紧张，要少看。我小的时候也看金庸全集，一手小说，一手字典。&rdo;

她几乎要跳起来，&ldo;真的？&rdo;

&ldo;不信？看得最多的是《she雕》，你抽一段，即使不全对也能背个大概。&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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