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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钟闵从老宅出来，连日头都不是同一个了。司机问：&ldo;钟先生，到哪里？&rdo;

他的视线投往天井院里，远远地露出一点槐树绿的头来，&ldo;打电话到天伦世纪，问他们林副总在不在？&rdo;

司机说：&ldo;钟先生，对方说不在。&rdo;

他把视线收回来，&ldo;去茗香一品。&rdo;

林致见到钟闵，面色如常地说：&ldo;你来了。&rdo;关了门回头却大惊失色：&ldo;你的背怎么了？你挨打了？&rdo;

钟闵冷笑，&ldo;你倒是会故作姿态。我且问你，那边知道了，是不是你走漏的风声？&rdo;

林致说：&ldo;是。&rdo;

钟闵问：&ldo;为什么？&rdo;

林致突然说：&ldo;你打我吧。&rdo;

&ldo;你以为我不敢？&rdo;

林致看着钟闵的脸，不言语。钟闵捏了拳，几步跨到林致跟前，照着下颌就是结结实实的一拳，直把他的身子飞出去，撞到盆景架上，盆景落在柚木地板上，哐啷啷碎了一地的瓷片和土坯。钟闵揪住林致的领子，把他拖到沙发脚，又是一拳下去，抬起来又抡开臂膀。林致居然还在笑，说：&ldo;小心伤。&rdo;钟闵哪还犹豫，打一拳说&ldo;还手！&rdo;林致像傀儡般任他打。他平日里风度绝佳，此刻却已红了眼，剩下的只是最原始的，最直接的暴力。

最后他总算住了手。林致顺着沙发脚滑下去，嘴角裂了，&ldo;咝咝&rdo;吸气，竟还打趣道：&ldo;被你老头打个半死还如此孔武有力，你有资格多娶两房，早中晚同你车轮战。&rdo;

钟闵吐出一口气，身子往下躺，碰到了伤口，弹起来坐着，不理会林致这话，说：&ldo;你现在要是跳起来掐死我，会同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rdo;

林致说：&ldo;我比不得你，我是面做的，早被你打回原形，哪里还动弹得了？&rdo;

钟闵哼一声，&ldo;这还算好的&rdo;，又说：&ldo;你就为了杨迭去告我的状，不掂量掂量轻重，我要是守得住章一便罢，否则，我只当没认过你。&rdo;

&ldo;对不起&rdo;，林致说，&ldo;我只是想救林致一命。&rdo;

&ldo;你适得其反。&rdo;

两人都静默着不说话。半晌，林致说：&ldo;我没想到会这样，只是想搬出你爹来压制你。&rdo;

钟闵叹口气，&ldo;我爹是个善人，他若认定我是伤天害理，那我就不能是恤孤念寡。我若听他的还好，听不得，怕是要从根上断了我这念头。&rdo;

林致&ldo;霍&rdo;地支起身，惊道：&ldo;老头子会这么狠？&rdo;

钟闵说：&ldo;我总说他是个属螃蟹的，肉在里骨头在外，硬着呢。跟他比手段，哼，先钳断了脖子。&rdo;

林致讷讷地，&ldo;连你都这么说，幸亏不是我的爹。&rdo;

&ldo;至于杨迭，我不想见到他&rdo;，钟闵说，&ldo;章一也不想。&rdo;

杨迭有两天没到学校了，班里乱成了一锅粥。孩子们打他的电话，到他家里蹲点，无果。上课铃响过一阵了，仍一片吵吵嚷嚷的。忽见教导主任带了个晚娘面孔的女人进来，说：&ldo;同学们，大家静一静，这位是你们的新班导，真是无巧不成书，也姓杨，这个，下面请杨老师为大家讲两句。&rdo;

一个说：&ldo;我们不要她，我们只认一个杨老师！&rdo;结果一呼百应，&ldo;还我们杨老师&rdo;，&ldo;叫她走，回家带孩子！&rdo;

教导主任额上冒出了汗，这都是一群小霸王小魔头，没一个是好相与的。眼看着堂子就要镇不住了，只好扯个说法，&ldo;那个，同学们，你们杨老师因为犯了原则性错误，被校董事会开除了。以后就由新杨老师来监督你们的思想和学习。你们先熟悉熟悉。&rdo;

&ldo;诶，主任，你跑什么？你忘带你的拖油瓶了。&rdo;教室里一阵哄笑，&ldo;哈哈哈……&rdo;

几十双眼睛落回讲台上，那位新老师鼻子都塌下一分，眼镜下滑都不敢用手去扶，&ldo;大家好，我姓杨……木易杨……&rdo;

有学生开始拍桌子，随即一个个都跟着拍，声势浩大，边拍边喊：&ldo;杨迭！杨迭！……&rdo;新老师被他们的音波功震飞出去了。

有同学又拨了杨迭的号码，激动地嚷：&ldo;通了，通了。&rdo;孩子们七手八脚地去抢。

章一好不容易拿到电话，问：&ldo;杨老师，你为什么不回学校？&rdo;

那端静默了。章一以为他挂断，急得大叫：&ldo;杨老师！&rdo;

杨迭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ldo;章一，老师无颜见你。&rdo;

章一愣住了，手机被人拿走也不知道。她木讷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反复回想杨迭那句话的含义。

章一在娱乐室里找到钟闵，冷冷地说：&ldo;请你放过杨老师。&rdo;

钟闵似没听到，到另一方瞄杆，出手，球进洞。章一复读机似的重复：&ldo;请你放过杨老师。&rdo;

正文11昏厥

钟闵打完最后一杆红球，直起身说：&ldo;无关紧要的人，我才不会亲自出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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