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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闻听着几个人说话,有点吃惊。看于轧平时和人交往游刃有余,干农活的时候也肯出力的样子。没想到家里是这种情况,身上没有一点消极的影子。
“哎哟,这可真看不出来。看那个孩子的样子,挺温和的呀,真是歹竹出好笋了。”顾婶子磕着瓜子不耽误唠嗑。
“也是城里女人娇气,咱村好几个打老婆的,跑了不还是得回来。娘家也没多余的粮养着啊。”李大娘想起自己村里几个打老婆的男人,叹了口气。
“打人的都是坏人,打谁都不行。”顾闻脆生生的说。
“傻丫说的对,打老婆的男人都是孬种,咱们那几个哪个不是窝里横。”李西强很赞同顾闻的话。
两个人在李家听了一下午八卦后,回了家。关上门,顾婶子坐在床上长舒了一口气。
“太悬了,多亏人家姑娘替咱们打了个掩护,不然可是出大事了。”
“奶,那咱们要是再挖到东西,不能卖了?”顾闻还等着春天化冻了,再去挖草药呢。
“卖,就跟他们今天下午说的。下次咱们进市里去卖东西,这县里是不行了。”顾婶子盘算着找个什么借口能去市里一趟,一天往返不一定来得及。要是住宿还得要大队开介绍信,挺麻烦的。
两个人晚上热了中午的酸菜汤,泡着米饭吃了个干干净净。刷完牙后,顾闻躺在床上问顾婶子,李大娘说的是谁家打人。
顾婶子想了想说,你认识的人。刘家那一家子,早年的时候刘大娘刚嫁过来的时候,被她男人整治的不轻。这些年都上了点岁数,才好了点。
前几年刘家儿媳妇,就是把你鼻子撞出血的那个进门之后,他儿子和老子一样,也是打老婆的。那个刘大娘还帮着锁门,不让儿媳妇往外跑呢。
“那她怎么不走呢?”顾闻听奶奶这么一说,觉得这家暴对孩子就是耳濡目染的,时间长了。要么更胆小,要么也是暴力分子。
“刚开始还想跑来着,她娘家不中用,就留她住了几天就把她送回来了。后来生了娃,也就这么过下来了。”顾婶子这一提起刘家媳妇,才想起这个媳妇以前不是这样泼辣的,这些年越来越像刘家人了。
等顾婶子回过神来的时候,顾闻已经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顾婶子给她掖了掖被角,也睡了过去。
日子平平淡淡的过着,顾婶子每天上午在家给旧衣服洗洗补补。下午就和其他村民一样,东家串串西家走走,日子过的很快。
这一天,祖孙两个人吃过午饭,溜达着打算去王老师那里转一转。还没走过村中间的大柳树那里呢,就听见远处传来凄厉的叫喊声。
顾婶子牵起顾闻的手,就掉转了方向,往发出声音的那家走了去。好巧不巧,正是和他们起过冲突的刘家。
两个人到的时候,门口已经围了几个人,都是住在周围的邻居。其中隔壁的大娘正扯着嗓子往里喊呢。
“这都快过年了,大山可别打了。造孽啊,快点把门打开。”
“这是咋了?”顾婶子牵着顾闻的手,问旁边的人。
“哎哟,我们和老刘家住邻居真是糟心呀。经常半夜就开始打老婆啊,这不今天才中午,这大山又开始在家打媳妇了。”
“大山他娘,你把门打开啊。你媳妇叫的太惨了,别打出事了啊。孩子还在家呢,别再把海河吓着了。”
刘海河是刘大山的儿子,也就是当初骗顾闻进河里的其中一个孩子。
外面这喊着里面开门,里面突然传出彭的一声,什么东西撞到墙上的声音。
过了会,就听见刘大山的声音传出来,“别他妈的装死,你给我站起来。你再不起来,我就继续打你了啊。”
外面几个男人听到这,一横心,几个人一起使劲把门从外面撞开了。众人看到里面的景象的时候,一个个吓得目瞪口呆。
大山媳妇整个人无力的躺在地上,身上还带着些血迹。刘大山正站在一旁用脚踢她的脸,好像是看她是不是真的昏倒了。
刘大山的爹就站在旁边抽旱烟袋,刘大娘的一脸麻木的站在旁边不说话。
“快去喊大队长。”顾婶子推了推顾闻。
顾闻愣了一下后,撒腿就跑,边跑边喊,出人命了,救人啊。
隔壁大娘仗着岁数大,刘大山不敢动她,快步走了过去,摸了摸大山媳妇的鼻子。谢天谢地,人还活着,是昏过去了。又仔细看了大山媳妇一眼,露出来的胳膊上布满了青色的伤痕,一看就是已经打的伤痕还没有好。
“大山他娘,你咋就看着他打媳妇啊,这要是出事了,可怎么办啊?快来几个人,把大山媳妇抬卫生队去。”隔壁大娘朝后边围观的人群喊道。
几个年轻媳妇赶忙跑了过去,一起扶起大山媳妇。多亏她们平时一直下地干活,都有一膀子力气。几个人一使劲把大山媳妇扶到一个最有劲的媳妇后背上,背着就往外走。
几个男人怕刘大山再发疯,围成一个圈,把刘家人围在里圈里,等着大队长来处理。
那边大队长还没来的时候,这个刘大山可能是真喝多了,还对着几个围着他的人骂了起来。骂人家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天王老子来了,他打自己老婆外人也管不着。
刘大山这边骂的起劲,围在一旁的人中有个小伙,终于忍不住了,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刘大娘看着她儿子被打,麻木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开始哭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拍着自己大腿,说自己命苦,哭的周围人都烦躁不已。后来刘大山的爹朝墙上一敲烟袋,立马吓得不敢再哭了。周围上了点年纪,知道刘家旧事的人都觉得这刘大娘又可怜又可恨。
刘大山被人打了一拳后,好像恢复了一点神智。虽然嘴上还是骂骂咧咧的,但是收敛了很多,就像李西强总结的一样。打老婆的男人多是窝里横的孬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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