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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臭胖（第2页）

我继续不搭理他。

“臭胖！”

我的叔叔也静静地不说话似乎在配合我爸的表演一起等待着我的回答。我瞟爸爸一眼，这纯粹是为了给叔叔面子，不情愿地说了一声：“臭爸。”

“诶！”爸爸很开心，又叫一声，“臭胖！”

我很无奈，继续不理他。

“臭胖！”

“臭胖！”

“人家都不搭理你你就别叫了呗！”叔叔打破了沉闷。

“臭胖！”

“臭胖！”

“嗨，你这人自讨没趣！”叔叔在一旁边缓和尴尬的气氛边转着方向盘，从北京西站到奶奶家的路我们已经走了不知多少次。自从叔叔在北京生了妹妹，爷爷奶奶就来北京看孙女了，我每逢寒暑假就和爸爸一起来北京找大家玩儿。

繁华都市的霓虹灯不断变换着，立交桥和环路在我们的脚下变幻莫测，我望着这个一年一变样的大都市沉默着，我习惯了它的日新月异，它造型奇特光怪陆离的建筑不断被我们甩到身后，车子前行，从我们做大巴回北京到做特快回北京都是叔叔接我们。

“臭胖。”

“臭胖。”

“臭爸。”我又应付了一句。

“你看你这人，人家非要给你一句你就舒服了？”叔叔满心的瞧不上。

我也瞧不上，但我后来才明白，这是爸爸一直以来唯一表达爱的方式了。也是从此以后我慢慢明白了我与别人的差距，我的不甘，愤懑，挣扎，无力，自暴自弃，充斥了我的整个的大学生活，甚至是我走向社会以后也摆脱不了家庭的印记。我的爱情，我的婚姻，我的整个人，都被深深地影响。

现在从家乡到北京通了高铁，速度更快了，爸爸也常在北京，但我却越来越少回去了。我在我的家乡安家，我有我的家庭和孩子，我还有我的母亲，那个体弱多病，差点被折磨地离我们而去的母亲。我不能不管她，我更不能不恨他！

小时候我一直觉得，现代社会现世安稳，比古代男耕女织的时代强多了，不用担心野兽出没伤人，也没有战争，没有残酷的刑罚，也不会屠城，没有封建思想的禁锢，没有阶级的壁垒，等等等等。尽管街上时常有大大小小的车祸发生，但也是小概率事件，总比过个景阳冈就被老虎生吞活剥的好。

没有苛政猛于虎，没有《捕蛇者说》。

而现在看来，原是我太天真。

以上那些是没有，但也有了一些从前没有的。只是在不同的历史背景下表现方式有所不同而已。

就像一幅画总有明暗和阴影，不然就不稳定，不均衡，要不然那就不是描写现实的一幅画，而画的是天堂或佛国。

我别说对抗社会对抗自然了，我连家里都对抗不了。无形的牢笼让人无所遁形，我仿佛孙悟空再怎么折腾都逃不出如来的手掌心。

况且对抗还是后话，我连人生的游戏法则都没摸明白，就算摸明白了也不屑于遵循法则，诚然被摔得鼻青脸肿。我没明白这法则的重要性更不懂得它的意义，我被裹挟着走，我挣扎着向前。

我同样感觉到我的父母也是如此，我的家人，我的朋友，大多数人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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