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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终古闲情归落照 中（第2页）

叶文江梳洗完毕，换上上朝要穿的官服。丫鬟在前头提着宫灯引路，叶文江踏着月色去了涵溪园。

纪氏已经读完一遍佛经，正在佛堂里打坐。听见丫鬟说小儿子过来请安，连忙从佛堂里出来。

叶文江乖巧的跪下给纪氏磕头，纪氏笑容满面的将他扶起来：“你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就说明母亲我没有看错了人。你大哥无能，这么多年才混了个从六品的芝麻官。你父亲生前官至五品，母亲此生最后的愿望，便是希望你能像你父亲那时候一样，重新恢复咱们叶家的繁荣。”

叶文江体贴的将纪氏搀扶到炕上，笑着道：“母亲放心吧，儿子朝中已经打点过了，只等大哥一会过来，在这辞官文书上签个字就成。”说着，从自己袖子里拿出一本已经写好的折子。

纪氏取过来看了几眼，满意道：“甚好。还是我儿做事心细。”

母子二人坐着闲话家常，转眼便到了早饭时间，鸳鸯带着几个丫鬟陆续上菜。十几道菜，摆了满满的一大桌。纪氏将蟹黄鲜菇和灯烧羊腿推到叶文江面前，道：“你原来在府里的时候，最爱吃这两个菜。这几年府里的厨子也未曾换过，尝一尝，看还是不是老味道。”

“多谢母亲惦记了。”叶文江提起筷子，细细吃了起来。

转眼就要到上朝时间，叶文清却还没有过来请安，纪氏心情不悦，沉着脸对鸳鸯道：“你去大爷那院看看，都已经这个时辰了，怎么还不过来给我请安？”

鸳鸯答应一声正要出门，就听外面打支应的婆子高声道：“老夫人，大夫人院里的芙蕖姑娘求见。”

“她来做什么？”纪氏皱着眉头道，“叫她进来。”

未几，那门外的婆子打开绸布帘子将芙蕖让了进来。芙蕖穿着一件青色压边的坎肩，下身罩着布裙。眼睛通红，一进门就给纪氏跪下了，带着哭声道：“老夫人，您快去看看吧，夫人跟大爷打起来了。”

叶文江闻言惊讶的抬头看了纪氏一眼，而后转头问芙蕖：“这是怎么回事？”

芙蕖抹了抹眼泪，摇头道：“奴婢不知。昨儿个大爷住在藏娇阁，今早一早就起来了。这好好的还跟夫人说着话呢，冷不丁的就开始吵嘴。夫人气的厉害，死拦着大爷不叫出门。大爷气不过，这才叫奴婢过来请老太太和二爷一并过去呢。”

纪氏气的将手中的筷子狠狠扔在桌子上：“这个朱氏也真是太过分了。”

叶文江连忙让丫鬟给取一块湿布来，一边擦嘴一边道：“母亲且陪着儿子一并去瞧瞧，儿子估摸着大嫂指定是知道什么了。”

纪氏阴沉着脸，叫鸳鸯将披风取出来戴上，同叶文江一起出了门。

昨夜刮了一宿的风，地上铺着一层黄叶。有洒扫庭院的仆子看见纪氏的身影，纷纷伸长了脖子。这些年来纪氏闭关礼佛，无事从来不出涵溪园的门，像这样一大早就匆匆出来的情况，更是极为罕见。

芙蕖在前头慌张的引路，与纪氏拉开一段距离，最先跑到了藏娇阁的门口。有守门的婆子探出头来，芙蕖悄悄的打了个手势，那婆子便一缩脖子进了院。

片刻之后，便听见主屋里传出来摔盘子摔碗的声音。与往日相比，纪氏嗓音高的吓人，说话还带着颤音：“叶文清，做人要讲良心。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你自己，这么做对得起我，还是对得起女儿？”

叶文清声音略低一些，带着几分愧疚：“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咱们叶家好。二弟这些年在边关吃了不少的苦，皆是因为我在朝中做官的缘故。今日能有这么好的际遇，我这个做兄长的总的付出一二。将来二弟发达了，总不能忘了我这个当哥哥的不是。”

朱氏冷笑：“将来？不用将来，我现在就去求二弟。他还年轻，以后又不是不能擢升了。你们兄弟一场，你这般为他付出，难道他就不能为你考虑一下。咱们家女儿明年都及笄了，都是要说媒出嫁的姑娘了，你这个当爹的这个时候把官职丢了，叫我们母女怎么抬头做人？”

叶文江本已经扶着纪氏走到了院子中间，听到这番话，叶文江脚步一顿，神色尴尬的看着纪氏：“母亲！”

纪氏拍拍他的手，道：“你且出去等，母亲去帮你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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