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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金元临行前对阚文清言道:“若君决意一试,可到京城南桥三十号寻我。”言毕微微一笑,洒然离去。阚文清目送河金元离开,心中暗自盘算:虽对仙人草的药效半信半疑,但河金元初次相见即诚意满满,以合伙相邀,想来或因彼此眼眸同色。如此良机若能一试,或许前景可观,回报不菲,正合己意。思及此,阚文清心中跃跃欲试,暗道待回家便将此事告知花筱筱,若她无异议,便同行一探南洋之奥秘。
然而,三人归家之后,四下查找,却始终不见花筱筱踪影。宋浩凡急忙回自己房间一探,桌上留信安然无恙,未曾触动,唯有阚文清房间隐现有人进入的痕迹。阚文清心中一紧,暗道:筱筱难道仍在安胜灵家未归?顿时怒火涌上心头,顾不得多想,径自转身急步赶往安胜灵处。宋浩凡见状,叮嘱匡孝辙留在府中,以防花筱筱中途归来却无人迎接,匡孝辙应诺而留,宋浩凡则追随阚文清,赶往安胜灵家。
此时,安胜灵方才下班,回到住处,竟见阚文清与宋浩凡二人立于门前,阚文清正满面焦急地敲打着房门。安胜灵走上前来,诧异问道:“二位这是作甚?”
阚文清眉宇间浮现怒意,沉声道:“花筱筱是否仍在你家中?”
安胜灵闻言一怔,疑惑道:“她不是已回府了吗?”心中一沉,难道筱筱竟未归?她急忙取出钥匙开门,三人一齐进入房中查看。只见房间整洁,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却不见花筱筱的踪影。安胜灵环顾四周,目光忽然落在梳妆台上,那上面赫然放着一张红色礼券,她愣了片刻,眉头微蹙——为何昨日的两张礼券竟留一张在此?
安胜灵随即抓起礼券,急忙冲出房门,阚文清与宋浩凡也四处寻找未果,正愈加焦急时,与安胜灵在门口碰上。三人面色凝重,均言未能寻见花筱筱的踪影。
阚文清忍不住怒气,质问道:“安胜灵,我知道昨夜筱筱确实宿在你处,为何她今晨却未归?”
安胜灵闻言一愣,心中诧异于阚文清竟知此事,但眼下形势危急,顾不得细问,神情亦现焦虑,答道:“怎会如此?昨夜筱筱分明说好,今晨便归府,怎料竟至今未归。”
阚文清眉头紧锁,低声道:“她能去何处?”忽然,他眼光瞥见安胜灵手中的红色纸条,顿时一指问道:“汝手中所执,何物也?”
安胜灵本打算独自寻人,但眼下无从隐瞒,只得将那张红券摊开于阚文清与宋浩凡眼前。二人扫视纸上字迹,眉宇间顿现疑惑之色。见此情状,安胜灵低声解释道:“昨与筱筱偶遇街头,适逢小女子生辰,便邀她同庆。二人随行逛市,见一南洋来者正在街中卖艺,自称是南洋旅游宣传使者,手中持有免费游南洋之券。我便和筱筱前去凑趣,本有二券,但吾不甚有兴,故将券俱赠于筱筱,谁料她却留此一张于我处。”
阚文清若有所思,口中轻念“南洋”二字,神情愈发深沉,心头疑虑更甚:南洋之事为何接连而至?宋浩凡察觉安胜灵神色中似有隐忧,遂问道:“安姑娘,汝心中所虑何事?”
安胜灵被他一问,见阚文清亦凝神望向自己,不由攥紧红券,叹道:“昨日那南洋使者态度甚热情,虽言此券全凭自愿,若愿同行便于今日辰时在原地相候。筱筱虽言无意,然事后颇感抱歉,自觉戏弄他人不妥。虽我宽慰她不必放在心上,然她仍执意不释。故吾猜想,她带走一券之事或许为再度寻彼人道歉。君身为筱筱至亲,应知其性情。”
阚文清闻言皱眉,沉声道:“不论何时,带吾等去见那人!”安胜灵见状,不敢怠慢,急速引路而行。三人匆匆至市中约定之地,却见人去楼空,杳无人影。阚文清冷声道:“安胜灵,那人容貌如何?”
安胜灵稍作回忆,道:“其人束发,戴金丝边眼镜,衣饰奢贵,似商贾人家之人。且……眼眸亦为金色。”
宋浩凡闻言,神色骤变,目光转向阚文清,眼中隐现杀意,良久沉默。继而他冷冷看向安胜灵,冷峻道:“吾有途径赴南洋,若筱筱确为彼人挟持而去,安姑娘,此事既起于汝身,汝岂能置身事外!”
安胜灵对上阚文清满含怒意的冷眸,顿觉心神惶恐,不禁汗涔涔下,低头深感愧疚,叹道:“是吾之过,贪玩误事,筱筱若因此涉险,吾断不推诿,必担责到底!”
阚文清冷冷注视片刻,转身淡淡道:“明日辰时,京城南桥三十号相见。”
安胜灵目送阚文清与宋浩凡逐渐远去,心中忐忑难安,暗暗握紧拳头。她脑海中浮现那金丝眼镜男子的微笑,虽表面和善,然眼中寒意未易察觉。心思深处隐隐生疑:筱筱,汝竟真赴南洋耶?须知,若汝陷身异国,吾必随行,不惜一切,定要将汝寻回!
阚文清与宋浩凡未即刻返家,直奔河金元所言之处,抵达京城南桥三十号,方知此处乃一被河金元包下的豪华客栈。河金元得知阚文清竟如此迅速前来,心中甚是惊喜,立刻下楼亲自迎接。然而,阚文清今非昨夕,面色凝重,不见一丝笑意,倒令河金元心生疑虑,忙问道:“阚兄今儿可是遇了什么不快之事?如何面色如此沉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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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文清不愿多费唇舌,径自坐定,简明利落道:“佩服河兄目光如炬,知人善用。实不相瞒,今日确有小人惹怒于我,故需河兄鼎力相助。若河兄肯助此一臂之力,我愿与君合作,并允以他商四倍之酬,河兄意下如何?”
河金元闻言,心花怒放,眉开眼笑,连声应道:“诶呀!自当乐意,不论何事,皆是河某分内,阚兄有何难处,但说无妨!”
阚文清冷然道:“我家小妹似被贵家族一人带往南洋,烦请河兄帮我查明此人,着实不容耽搁。”
河金元面带疑惑,问道:“贵妹被我族中人带走?阚兄如何得此消息?可知其容貌特征?”
阚文清眼神微冷,沉声道:“彼人束发,戴金丝边眼镜,自称南洋旅游宣传使者,最显着者乃其金色眼眸。”言罢,指向自己眼眸,继续道,“河兄知否此人是何许人也?”
河金元闻言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笑道:“哦!原来是他!彼人乃家中侄子,名唤姜明徽!”
阚文清面色不改,冷声道:“哦,姜明徽是也。如此,还望河兄亲自带他来见我一面。”
河金元望着阚文清满布寒意之面庞,只觉寒气透骨,仿佛阚文清所欲见的非是姜明徽本人,而是其首级,冷汗不觉涔涔而下。他勉强扯出一丝笑意,点头应道:“哈哈,自然自当带来,让阚兄当面责罚,定教他不敢再犯!”
另一边,安胜灵正为请假一事愁眉不展,心思烦乱间回到扫黑队伍,神色颇为凝重。此时,安胜柔见姐姐似有烦恼,关切询问道:“姐姐今日为何愁容满面,莫非有何难解之事?”
安胜灵无奈一叹,遂将前因后果道与安胜柔知晓。安胜柔听罢,低声念道:“南洋……南洋。”随即目光一动,径直向卷宗阁走去。
不多时,她怀抱一沓厚厚的卷宗而归,神情郑重,将卷宗放在安胜灵案前道:“姐姐,近来我闲暇无事,正好翻阅往日冤狱之案。适才听闻‘南洋’二字,便忽然想起一件旧案,乃是牵涉南洋之朝廷大臣冤案,卷宗中或许有可资借用之处。若姐姐需请假,不妨以此案为由,方能顺利行事。”
安胜灵听闻此言,心中感动不已,激动地抱住安胜柔,连连道谢,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安胜柔本就生性腼腆,不善与人亲近,突遭姐姐热烈拥抱,面露窘迫,仓促挣脱逃开了。安胜灵看着安胜柔慌张而去的背影,心中愈发柔软,旋即坐定,怀着满腔感激翻开卷宗。
卷宗早已泛黄,厚重纸页间散发出旧时的陈香。安胜灵抚卷感怀,缓缓展开其间往事,昔日湮没之秘也渐次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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