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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商十九（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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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见王上只是第一步，我的重点是希望借由这次的面见让他能够将天龙一国所有的矿场收归朝廷所有。”解愠不理会秦怀文不耐烦地态度进一步解释道。

“你当你是谁，你说收归朝廷就能收归朝廷，王上凭什么要听你话，再说以施家的地位怎么可能不从中阻挠。”解愠刚刚说完秦怀文便忍不住打击道。

秦怀文显然无法认同解愠的观点，解愠虽然有所预料，但此时此刻还是忍不住苦笑了起来，但他并没有停止解释，“正是因为怕施家从中阻挠，所以我才要亲自见到王上得到他的认同才行，有了王上的同意，小小的施家便是想从中作梗也没有办法了。”

“好！姑且就算你能见到王上，那我问你，你要怎么说服他？”秦怀文不依不饶地继续问道。

解愠却突然将话题一转，“你知道铁矿石和粮食有什么区别吗？”这问题太突然，秦怀文一时间反而愣住了，解愠也不等他回答，继续说道，“假如世上的铁矿石突然减少一成，那么正常情况下铁矿石的价格会上涨一成吗？

不！不会！铁矿石的价格会大幅上涨，一直到有一成的武器铺子因为买不起铁矿石而倒闭为止。

和平时期，我们可以没有钢铁，没有刀剑盔甲，但却不能没有粮食，假如在粮食本来就不充裕的情况下，如果世上的粮食突然减产一成，那粮食的价格又会怎样呢？

有钱人绝对不愿意省那点钱去挨饿，所以粮价到时候会无限上涨，直到有一成的人因为吃不起粮食被饿死为止。”

解愠两次自问自答，秦怀文却陷入了沉思。见其无话，解愠继续补充道，“当战争来临时，刀剑武器就会如粮食一般成为士兵们的必需品。在武器防具准备并不充裕的情况下，如果铁矿石的供应减少一成，那么制造的武器防具数量也会跟着减少一成，然后士兵们将会不顾一切地争抢直到一成的士兵因为没有武器而战死时为止。在这种情况下谁掌握着铁矿石的供应，便相当于掌控着士兵们的生死和战争的成败，那时候无论再高的价格，也会有人愿意购买的。

如大成和北泽这样的泱泱大国也免不了会陷入战乱当中，更遑论我天龙，如果真的有战事，试问有哪个国君愿意将战争成败的关键交付到别人手中。王上如果能听懂这些，我想他一定愿意将天龙境内所有的矿产收归朝廷所有的。

事实上据我了解无论是大成国还是北泽国，所有的大型矿产都被朝廷牢牢地控制着，唯独我天龙一国允许个人私有，一方面固然是因为那些矿产原本便是由私人在自己的地域里发掘的，而天龙立国尚短，没有时间将之收归朝廷也不奇怪；另一方面天龙承平太久以至于一直也没有碰到合适的契机。”

“所以你认为这次大成和北泽的战事是一个合适的机会？”

“很好的机会，不是吗？”解愠没有回答，反而是反问起秦怀文来。

“有一个问题，你怎么敢保证，朝廷的反应会如你所想，能够真正打击到施家。你又怎么敢保证，朝廷的反应不会过激，以至于波及到我们自己呢？”

“我有统计过，武器制造方面朝廷占八成，民间只余两成。不仅如此，所有的盔甲护具、远程箭矢、以及攻防器械民间全部禁止制造。反观矿产，朝廷只有两成，剩下的八成全部在私人手中，这之中施家更是独占七成。再说管理方面，不变的矿山和流动的铁匠，显然又是以前者更容易管理一些。所以极大的可能朝廷最终会对矿产下手而不至于殃及到我们的武器商铺。”解愠显然早有准备，此时回答起来亦是头头是道。

“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有几成把握？”

解愠想了想，笃定道，“关键还是要看王上与朝廷的态度，至于成功的把握，大概八成左右吧。”

解愠说话办事一向谋定而后动，他说有八成，那基本上就是八九不离十了。秦怀文第一次认真地想了想，最后还是摇头劝道，“按理来说我本不应该多嘴，但既然你问到我了，我也就不妨说说自己的想法。其实我觉得咱么维持现在的状态就已经不错了，真没必要没事找事，施家毕竟也是天龙的大家族，虽然生意上有些冲突，但我们也犯不着一定要跟对方拼的你死我活。”

“若是只谈生意，我自然也愿意双方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余勤是因为他们而死，岁华也跟他们有深仇大恨，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我又如何能放任对方逍遥自在，自己却在一旁心安理得的苟活着呢。”

“他们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可你不能只想着为他们复仇而枉顾商铺的利益吧，商铺里的那么多人还指望着你吃饭呢，我们若失败了，他们又该怎么办呢？”

解愠第一次沉默起来，许久之后才用疲惫的声音说道，“楚铁匠叛变之后，我跟你说过，剩下的资金全部用来研究最多也不过支撑一个月左右，你还记得吗？”

秦怀文点点头，“记得，不过后来我们还是坚持了三个月，然后终于成功发明的双液淬火法。”

“不错！可实际上当时我手里的资金根本没能坚持到一个月，剩下的钱，都是岁华找一个朋友‘借’来的，那人叫朱自如。”

秦怀文当然不知道当初发生在朱自如与他们之间的故事，但这并不妨碍他改变自己的看法，“既然当初商铺也是因为岁华而存活了下来，那如今用商铺的力量来为她完成复仇，我没有意见。”

解愠成功完成了对王上的游说，甚至于上缴朝廷的‘废矿’也得到了朝廷一笔不小的补助，施家所有的矿产自然也免不了收归朝廷的命运。唯一遗憾的是施家因此得到了一大笔赔偿，一大笔足以让施家所有人享受三辈子荣华富贵也花之不尽的赔偿。

接受了矿产变为资金这一现实的施家后知后觉地清楚了内情，此时更是视解愠为眼中钉。有了充足的资金，施家更是不惜花费大代价扩充武器商铺的规模，立意一定要一鼓作气地打败解愠及其商铺。

解愠这边游说成功之后便一直处于防御状态，根本不理会施家的一再挑衅，一直等到施家的扩建完成才终于有了反击：

解家商铺里的所有武器除了用双液淬火法制造的高端货，其余的中低端武器全部大降至成本价售卖，这一招瞬间让刚刚扩建完毕的施家商铺大受冲击，其武器销量瞬间骤跌，之所以还会有销量，也完全不过是因为解家的武器制造规模无法满足全部的需求而已。

对于同时手握着灌钢法和双液淬火技术的解家商铺而言，打价格战在解愠看来是如今最好的选择：如今解家商铺中低端的武器虽然销量暴增，但其利润已经无限趋近于零，好在有着高端武器为其带来收益，反而因为中低端武器的大降价为商铺带来了好口碑，反哺至双液淬火技术生产的高端武器销量也同时上涨了一些。因此总体而言利润虽然仍旧有所下降，但有了高端武器收入的支撑，倒是并不妨碍其长期发展。

反观施家，既然无法通过制造高端武器来创造收益做支撑，那么也就失去了在中低端武器中打价格战的资格。如今施家的铺子还能有销量，完全是因为对手的产量有限，无法满足市场的所有需求而已。但长此以往下去施家必定会越来越式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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