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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娅:“这有什么的!小事一桩!”
特木尔看着神秘兮兮的托娅:“你干什么?大小姐可是很少召见你二哥我呀!”
托娅从背后掏出那封精美的信笺:“喏,有人托我带给你的。”
特木尔皱起眉头,半信半疑地接过来:“你不会是在耍我吧?”
托娅冷哼一声,低下头玩弄着自己新涂的蔻丹:“你爱信不信,反正是一个特别漂亮的姑娘。”
特木尔自幼体弱多病,身形柴瘦,相貌也不大好看,弓马骑射不甚精通,在那达慕大会上从未过崭露头角,还整日神神叨叨地向往着要上战场杀西凉铁骑,因此没什么朋友,至于姑娘们中,更谈不上有什么追求者,他不可置信地将那信封握在手里:“你最好是没耍我,不然有你好看的。”
托娅拍了拍他的肩:“摆脱,特木尔,我们可是双胞胎,血亲怎么能互相欺骗呢?”
特木尔举起信封,闭上眼深嗅一口,闻到一股好闻的芍药香,他想到一个娟秀宁静的女孩,正是他可望不可得的梦中情人,都兰。
托娅看着他惊异的神色:“自信点,二哥,回去慢慢看,我要和大哥出去抓鹰了!”
多年前,扎布苏就向托娅许下诺言,会在她十六岁那年送给她一只鹰作为宠物,广袤的草原上,有时,日子漫长而孤寂,少年们绞尽了脑汁去寻找玩乐的途径,而春季猎鹰,则成了兄妹俩最期待的活动。
三兄妹的外公是草原上有名的驯鹰人,扎布苏早年从外公的手里学到了这门驯鹰的手艺,驯鹰的过程极其困苦枯燥,托娅却常常陪着扎布苏一起熬鹰,常常是一夜不眠。
午夜时分,托娅手里提着鸽笼,和扎布苏共骑一马,二人摸黑爬到阴山山崖,来到早先布网的地方,把鸽子拴在竹竿一端,竹竿中间固定一个支点做成杠杆,另一端系一根绳子放于预先搭好的草窝棚中,只需静静等待天明,便有饿鹰落网。
漆黑的草窝棚里,伸手不见五指,扎布苏点燃油灯,托娅拿出一包奶疙瘩,塞到扎布苏嘴里:“吃。”
扎布苏咀嚼着,给两人铺好床:“听说都兰一家回来了?她去找你了吗?”
托娅的脸色不大好看:“怎么?”
扎布苏把她抱到床上,除了鞋袜:“没怎么啊,他哥哥过几日要在家里举办舞会,邀请我去他家喝酒。”
托娅问:“特木尔呢?”
“当然请了我兄妹三个啊!”
托娅在昏暗的灯光中,忽然掣住扎布苏的袖子:“大哥,你喜欢都兰吗?”
这话问得简直莫名其妙扎布苏搔了搔头:“都兰是个很好的姑娘啊,常常来帮察玛做些手工活计。”
托娅得意地笑了:“算了,你是个呆子。”
翌日,一只鹰也没抓到,两个人悻悻而归,便相约明天去打靶场射箭,可托娅一回家便开始昏睡,一直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裹着被子就是不起来。
“小懒虫!别贪睡了,今天要带你去打靶场!你忘了?”任凭扎布苏怎么叫,托娅就是不愿意醒过来。
察玛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就别折腾她了,你妹妹成人了。”
托娅这才恹恹地睁开眼睛,扎布苏抚摸着她的脸颊,她的嘴唇苍白,腹部抽痛,察玛让她戴上的月经带,格外让人不适。
扎布苏走到灶台边,心事重重地拉着风箱,托娅还有两个月,就整十七岁了,他为她烧了一晚热气腾腾的红枣奶酥茶。
托娅艰难地坐起来:“好香!”热切地看着扎布苏。
“煮了一大锅,都是你的。”扎布苏亲手用汤匙一口一口地喂着她。
托娅因为腹痛而胃口全无,小鸡啄米似地敷衍着,沮丧地说道:“都怪我,今天不能去打靶场了。”
扎布苏赶忙将托娅抱在怀里:“没关系,今天大哥哪儿也不去了,就陪着你。”
托娅还不习惯做一个真正的女人,如期而至的恼人月事,不为人知的羞耻,她的心一团乱麻,一筹莫展地叹道:“察玛说,我已经长大了,是个女人了,以后要生儿育女,给别人做老婆了。”
扎布苏的心弦完全被妹妹的喜怒哀乐牵动,他不忍看见妹妹皱眉,只好轻吻着她的额头,抚慰道:“不要听外婆的,托娅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长大也好,不长大也罢,都有大哥在。”
托娅眨着滴溜溜的圆眼睛,目光灼灼地看向扎布苏:“我想一辈子不长大,不嫁人!”
扎布苏将她抱得更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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