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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轻且快地回答:&ldo;人还不错,能来最好。越晚来面的质量越差,校招我做过好几年,我心里有数。&rdo;
常铮冲他一点头,注意力又回到通话上。
&ldo;好了我在会议室了。白漫漫没直说是薪资的问题,只是我们给的比她申请表上写的期望数字低一千,我猜她是这个原因。我之前也跟她聊过好几次,除了薪资,她对我们的其它情况都没有任何顾虑。另外,她还说……&rdo;
&ldo;有什么别的信息,你尽量都说吧。&rdo;
人事姑娘流露出一点笑意,远隔千里传来,陶然还是清晰地听见了她语气里的匪夷所思:&ldo;她居然跟我说,她周五还有个别的机会要面最后一轮,她打算等那边结果也出来之后,比较决定到底接哪个。&rdo;
这下常铮也意外了:&ldo;哦?她连这都跟你说了?还有这么……实诚的小朋友?&rdo;
那边也有些唏嘘:&ldo;是,我都不知道这是实诚,还是傻。&rdo;
常铮略一思索,飞快地看了陶然一眼,见他神情没什么变化,于是开始交代:&ldo;那就这样,你等到周四下班以后,打电话给她说我们最多等她到周五下班,要么定下来,要么就算了。她小小年纪,心理素质不会太好,你这么一说,周五那场她就未必面得好了。&rdo;
对方沉默片刻,似乎是叹了口气:&ldo;那我们,真的就等到周五下班?&rdo;
陶然迎着常铮的目光表示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傻人确实有傻福,但也该有个限度。
&ldo;对,周五下班为限。她要是真打算拿我们去比较,那就算了,不缺她这一个人。&rdo;
白漫漫小姐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在三言两语中,被算计完了。
第12章如晦3
出于各种可以或不可以放在桌面上陈述的原因,常铮和陶然默默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在徐远公司这个项目上的驻场时间越短越好。为了这个目的,他们只能连续加班。
接下来的这一周里,只要常铮有事出去,没跟陶然一起吃工作午餐,回来时必带咖啡给他。周五饭后,陶然一推门进了分派给他们的小会议室,一眼撞见桌上放着本周第三杯,再一扭头看到常铮埋头干活的无辜样,忽然觉得有点无奈。
&ldo;老板,你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rdo;
他难得老实叫一声老板,常铮还真没敢应。
&ldo;不就一杯咖啡么,也值得你问一句。&rdo;
陶然不打算让他绕过去:&ldo;不是一杯,这是第三杯。事不过三,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rdo;
常铮把笔记本往前一推,人往后靠,仰着头看他,顺便转一转酸痛的颈椎:&ldo;我接下来有好几个项目已经排在日程里了,我想找人事把你的时间定下来,跟我一起做。&rdo;
&ldo;那你直接找啊,我听你们安排就是了。&rdo;
这就跟问一个求婚者为什么求婚一样无耻、矫情且坦荡,常铮在心里送他一个白眼,面上还得维持那种特别平和的诚恳:&ldo;这么一来你就没法在别的合伙人面前露脸了。试用期里全都跟我合作,评估只能参考我一个人的意思,以后你也只能站我的队了。&rdo;
气氛弄得好似骑士受封,陶然享受了一会儿,恍然发觉已经到自己的戏份了,赶紧正色道:&ldo;承蒙老板看得起,就这么办吧。&rdo;
常铮这两句话说得挺别扭,一抬眼发现陶然笑得竟然有几分顽皮,倒是真的愣了一下:&ldo;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戏剧爱好者。&rdo;
他笑容里的内涵是如此真实生动,以至于常铮虽然下意识地损了他一句,却不自觉地把这话里的讽刺几乎去了个干净,打完折成了一句轻巧的玩笑。
这一笑只持续了流星过境般的瞬间,常铮以沉默相对,心里明白,这恐怕是他第一次认识陶然。
这是驻场的最后一天,一下午的埋头苦干,咖啡喝光了还拿去茶水间续过好几次,熬到傍晚时分,最后一个邮件出去,剩下的就全是远程也能处理的事情了。常铮跟陶然一起进的电梯,先动手按了b2,没想到陶然紧接着按了一楼。
&ldo;怎么,没开车?&rdo;
&ldo;我约了人在附近。&rdo;
常铮祝他周末愉快,自己去车库把车开出来,到了地面转第二个弯的时候,正好看到陶然跟一个长得不错的男人一起走进餐厅。
徐远,上回他家里那个,再加这个,生活简直是万花筒。
五十步笑百步,现世报立刻就来了。下一个红灯还没到,杜梁衡的电话就到了。自从上次一起过了那个计划之外的周末,杜梁衡这三个字每每出现在手机屏上,都有些说不出的触目惊心。常铮心里的那条线自带警报,上回一起在酒店愉快地滚动,也并没有让他一时忘情。
那条线的实质说到底,其实就是&ldo;我不是不喜欢你,我也没那么喜欢你&rdo;。
金科玉律,不过如此。这一指导思想罩着常铮安然走过了成年后个人生活的风雨如晦,保他一身潇洒,直到今天。
他不知道终此一生,他还能不能遇到例外,谁又将成为他的例外。
反正杜梁衡不是。
毕业之后,或者精确地说,散伙饭吃到一半陶然指着鼻子叫周喆滚之后,这是他们第一次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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