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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难得勾起一抹笑,只是那笑不达眼底,甚或带着些讥诮。
“你们山外人……”他似乎斟酌了番用语:“果真难缠。”
慕芷的脑子嗡嗡的。她有点不敢相信。庭砚一直是淡漠的肃静的,但他也是温和的甚至温柔的。他为什么会用“难缠”来形容她?
“我可以如你所愿……”他的声音清冷至极。
“啊?”慕芷不知他怎么改变主意了,简直大喜过望,问道:“什么条件?”
男人道:“我与老族长的谈话你听到了对吧?我族现状堪忧,我要黄金十万两,另外签了死契的会医会文的奴仆两名。”
慕芷蹙眉,黄金十万两,对她家而言不难。但谁家会有签了死契的大夫和先生?读书人怎可能做那最低贱的下人?又有谁家会供家生子识字念书?
但也不一定,有一些犯事的官眷也是极有本事的。只是需要好好寻觅一番。
“好。我答应你。”慕芷不知想起来什么,道:“可你既然连我的郎君都能救,还需要大夫吗?”
“神官之力,只能用一次。所以,我要的不多。”
慕芷点头:“如此说来,确实不多。你若有别的条件,也可以再提。”
“我的确还有第二个条件。”男人的眼眸越发幽深,视线从她的脸缓缓往下。
半晌,他蹲下来,凉凉的指尖覆在她滚烫的肩头,嗓音没有半点欲色,“族长说我动了情,可我偏要用你,度这色相皮囊的虚妄。”
慕芷瑟缩了下,几乎以为听错了。
“你说什么?”
男人不答反问,“你不是,可以为了他付出任何代价吗?”
他的指尖沿着凹凸有致的起伏渐渐往下。言下之意已十分明显。
慕芷哑口无言,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双眼神情复杂地望着他。
他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山外的人最喜欢交换。我现在与你交换。救了人之后我们两不相欠,此生不复相见。”
慕芷有些心痛,甚至屈辱,他把她当做那扰他道心的女鬼妖狐,虽没像话本子里说的那样杀她证道,却也差不离了。
见她久久不答,男人捏起她的下巴,道:“我数到三,你若不答……”
“我同意。”她的脸上一片冰冷。对她而言,没有感情的男欢女爱,被利用的巫山云雨,很是折辱。在这之前,她从未想过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皎如日月的大神官,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如同审视她的价值。他甚至没有带她回寝殿,只是脱下了他的外袍,垫在边上的石台上。
慕芷不着寸缕,他的洁白中衣却纹丝不乱地穿在身上。
没有爱抚,没有肌肤相贴。大神官几乎直奔主题。
慕芷疼得叫出来。他却依旧凛然淡漠。
“庭砚,你混蛋!我真是看错了你!”她口不择言,隔着衣服咬在他的肩头。
男人任她咬,说出来的话却格外生冷,“肉体凡胎,女色皮囊,不过如此。”
慕芷怔住了。心中密密麻麻地酸痛起来。
就算不喜欢她,也不至于这么对她吧?明明之前不是还相处得挺好的?
她这么一委屈,眼角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沿着她的脸颊蜿蜒滚落,最后隐没于她的乌发里。
身上的男人明显一怔,他以掌覆住她濡湿的眼。
在慕芷看不见的地方,男人的神情是少有的温柔和悲凉。
他终究是缓了动作,减轻了她的痛苦。最后,几近温柔。
水光斑驳摇曳,这场生硬的情事持续了很久很久。
昏过去之际,慕芷恍惚记得,庭砚好像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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