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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冷面对峙（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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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你还是选择了他吗？“一声轻叹，低沉的嗓音里是说不出的孤寂落寞。是谁，是谁在她耳边说话，夏夏是谁，她又是谁，这个说话充满了悲伤的男的又是谁？

听着他的话，不知为何，凌夏的心竟疼的厉害，是因为他吗？

“这样……也好！“又是一声长叹，似解脱，但又满满的不舍。不知身在何方的凌夏突然很想睁开眼睛，看看那个满是悲伤的男人，告诉他，那个不懂他爱的凌夏，他又何必还舍不得她，天下那么大，总会有一个陪他看遍这尘世的锦绣繁华，他又何必，还舍不得那样的一个她。

“夏夏，今生我会看着你幸福，但来生，只能是我让你幸福，你说，这样可好？“

“叮“是什么打在了她的脸上，湿湿的，热热的，她能感觉到有人在抱着她，轻轻的抱住，似抱着一件易碎的珍宝，是那个悲伤的男人吗？他是……哭了吗？

他为什么会哭，他是谁，他在为谁悲伤流泪；夏夏是谁，她又是谁，她在哪儿，为什么她会心如刀绞，痛彻心扉。头好痛，好痛痛，“啊！“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喊，凌夏彻底失去了意识。

翠羽轻颤，凌夏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金色的流纹帐頂，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龙涟香味。朱红色的大门被人轻轻的推开，一阵脚步声之后，一个穿着粉色宫装的女子来到了床边，看到凌夏呆呆的望着帐頂，女子心下一喜，轻声唤到:“凌将军醒了，这可真真是好，吉时马上就要到了，让奴婢来为您梳妆吧！“女子说着就将凌夏扶了起来，又向外唤了一声，马上就又有一群丫鬟婆子拿着东西走了进来。

柳眉轻皱，凌夏一把抓住了宫女梳妆的手，力道大的疼的那个宫女连忙磕头求饶。凌夏也不多难她，收回了手，“去把我平日里穿的衣服拿来。“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将军却要身着黑衫，黑色自古便被视为不详，您虽不是皇后，但能和皇后一起被皇上迎娶，这可是多大的殊荣啊！可现在您却……这……“一个身粉红色衣裙的婢子有些不满的开口说到，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凌夏就开了口。

“嗯？“不带一丝感情的轻言却吓的满屋子的人跪成一片，眼神犀利且冰冷，不带一丝人气。“是是是，奴婢这就去，这就去。“说完，立即连爬带滚的去拿衣裳去了。那个粉衣婢子只感觉自己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难怪婷皇后虽得圣心却依旧对凌将军多有忌惮。不过，皇后说的对，越是厉害的女子越是骄傲，又岂会容忍自己心爱的男子和她人携手一生，自己却沦为背景。所以，这场无声的较量中，终还是皇后娘娘赢了。不行，她得赶紧去告诉娘娘这个好消息去，说不定娘娘高兴之下就将她提为贴身宫女呢？要是在被皇上瞧了去，那可就……想到这儿，春燕急急忙忙的退下去了。不再多管她们，凌夏望着镜中那张精致的有些过分的脸，第一次有了想毁了它的冲动。如果，连这张脸都没了，那个人还会要她吗？

没有丝毫的犹豫，凌夏拿起梳妆台上的一枚金钗对着自己的脸就划了下去，从眼角直到下巴，深可见骨，血，一滴滴的滴落，落在雪白的里衣上，像极了一朵朵盛开的腊梅，凌寒中透着极致的美。

“啊！“绕是见过了许许多多的大风大浪的那些老嬷嬷，在看到凌夏脸上的那道伤疤时也不由的吓的大叫一声，可在触到凌夏那凌厉的眼神，又都连忙低下了头，整个人吓的直哆嗦。果然不愧为统领五万精兵天狼的首领，对别人不近人情，对自己更是丝毫没有手下留情。若说，以前她们是因为凌夏在外的修罗名声而害怕她，那么这一刻就只是因为她这个人而害怕她，毕竟，对自己都狠的人，对别人又见得有多良善呢？谁也不会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不是？

嘴角轻扬，凌夏轻轻的笑了起来，这样的自己，他，应该不会再要了吧！

“砰“门被人一脚踹开，凌夏不用回头就知道了来人是谁，毕竟是朝夕相伴了六年的人，她又怎么会不记得他身上独有的松香气味，只是，香气依旧，他，却再也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他了。

“你难道就这样不想嫁给我吗？“他一把抓住凌夏那细白的手臂，满身的戾气大有一种毁天灭地的气势。跪着的丫鬟婆子不由心下大惊，都说皇上对这位将军多有暧昧，却不知真假，今日一见却是果真如此。只是放着这大好前程不要，却非得自毁容貌，这将军可真真是白瞎了她那倾城美貌，愚不可及。当然，这话他们也只是敢在心里说说罢了，谁又有那个胆子敢在皇上的面前造次。

“嫁？“柳眉轻挑，凌夏嘴角泛起浅浅的笑，似不解，更似自嘲，但这一笑，却让早已见过无数美人的南宫文渊看痴了去，原本满腔的怒火竟慢慢的褪去，另一只手也渐渐抚上了她的唇角。“凌儿，你终是对我笑了。“

“笑？“她又反问他一句，接着便又真的笑了起来，只是那眼角的笑意却渐渐冷却，直至化为猝毒的寒冰。“昔日娶我一诺，换我六年拼死相守，可待今日你功成名就，我却要和她人争宠，南宫文渊，你，又将凌夏……看成了什么？“

“哼！“南宫文渊一声猛呵，手却仍是未松分毫，吓的地上的一众人等更是提心吊胆，噤若寒蝉。“娶婷儿只是为了她爹顾国公手里的十万兵马用来巩固新朝势力，维持朝中平衡的手段罢了，她虽贵为皇后，可我爱的人依旧是你，难道这还不够吗？嗯？“他抓着她的手不由加大了力度，似要捏碎她的骨头一般，但凌夏依旧面色如常，嘴角带着嘲讽的笑，这让已身居高位的南宫文渊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够，这又怎么会不够。“她直直的盯着他，似要从他的眼里看到他的心里，看看他这话说的究竟是真是假。“为夺得夜寒轩手中玉玺，你不惜对我亲下蛊毒；为防我手中天狼军队造反，不惜以皇贵妃之位卸我心房。为实现你复国之梦，十一岁的我为你血撒疆场，六年征战，你终成了皇上，而我，却还得为一个区区贵妃之位而对你感恩戴德，这，便是你对我的爱？嗯？“她步步紧逼，南宫文渊步步退后，直到退无可退，终是恼羞成怒，一把甩开凌夏的手，大声呵斥到:“够了，别忘了，我是皇帝，整个天下都是朕的，你又岂有说不的权利。“若说她之前还对他抱有一丝幻想，那么这一刻，她是彻底绝望了。

“是啊！“她也不再看他，只是呆呆的看着窗外，听着窗外的敲敲打打，明知今天是他两的大婚之日，昔日重诺终成真，但为什么，她却凭端的只感到一股无言的悲凉呢？真是他对自己太好，以至于自己忘了，他是君，她是臣，她又岂有指责他的权利。他以为他下毒给她，她毫不知情，等他用她从夜寒轩哪里取得了玉玺，他再给她解药，她必对他感恩戴德，从而又成为他开疆扩土的一大利刃。只是他又怎会想到，身为毒牙子的关门弟子，要想做到活死人的状态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所以，六年的感情终是要无疾而终了吗？

看到她这魂不守舍的样子，要说他心里没有一丝动容，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她六年来的生死相随是真的，所以他愿意委屈他心爱的婷儿，让她和婷儿同一天被迎娶，不顾朝臣反对，给她仅次于皇后的皇贵妃，可她为什么就还不满足，非要去挣那本就不属于她的位子。还毁去了自己的容貌，她真是……

“皇上，我们来做个交易吧！“他还停留在自己的思绪中，全然没有发现，她唤他的是皇上，而不是私底下她叫他的“文渊“。

“好！“他挥了挥手，一大群的丫鬟婆子如蒙大赦，立马就退了下去，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她和他，气氛静谧的有些压抑，她先开了口:“皇上“。他抬起手，阻止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还是叫我文渊吧！，现在就只有你我二人，何必叫的那般生疏。“

“不“凌夏展唇一笑，明明她脸上还有一条狰狞的伤，但在这一笑之下，他却还是觉得倾国倾城。一如那年冬季，在一堆乞丐中坐着的她，也是这样明媚一笑，那笑，温暖了他整个寒冬。所以，六年来，他不顾幕僚的反对，将她由一个小乞丐渐渐的提升为将军，这不都是在为今日做准备吗？婷儿都甘受委屈，让他同日迎娶，可她……，想到这些，南宫文渊的神情也不由得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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