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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昀自然不会回答他,两人骑马约莫走了两个时辰,眼前渐渐出现一片空旷的草地,牛羊成群,随处可见挥鞭的牧民。他们对两个突然出现的中原人都感到很好奇,不停地投来目光,沈昀翻身下巴,拦住一位五十余岁的大叔,向他询问天山的方向。
大叔上下打量着他,操着不地道的汉语问:&ldo;年轻人,你们去天山干什么呀?&rdo;
苏潋陌带着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说:&ldo;我们是从中原来的,听说天山上有神女,想去见识见识。&rdo;
大叔没有恶意的笑了两声:&ldo;神女的传说在我们这儿都流传几百年了,没想到你们中原人也感兴趣。&rdo;
苏潋陌一本正经说道:&ldo;这个自然,都说只要找到神女便会心事想成,我们也想去碰碰运气,看神女能不能给我们这两个光棍刚一对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下来。&rdo;
大叔被他逗乐了:&ldo;年轻人,你们要是想找老婆,何必去天山呀!咱们这儿有的是模样漂亮的姑娘,只要你们肯留下来,还怕找不到老婆吗?&rdo;
苏潋陌惋惜地叹气道:&ldo;我们中原有句俗话,叫缘份天注定,倘若有缘,相隔千里也会相见,倘若无缘,便是站在对面也枉然。&rdo;
这位大叔想来也是个老实人,居然还点了点头:&ldo;年轻人这话倒是说得不错,既然你们想去天山,那便趁早起程吧,若是赶得及时,天黑前或许还能到。&rdo;大叔为他们指了方向,还特意赠了他们一壶羊奶酒和半袋烤牛肉,苏潋陌把它们栓在马上,美滋滋地说道:&ldo;这塞外的牧民,还当真是热情好客啊。&rdo;
沈昀已经习惯了他这般没有条理的行事做风:&ldo;你若喜欢,便留下来当这里的女婿。&rdo;
苏潋陌晃晃悠悠地坐在马上,说道:&ldo;我这一生,绝不娶妻生子。&rdo;
沈昀一怔,但转去看他,但见午阳正浓,明烈的照在他身上,那双桃花一般的双眸平静无波,仿佛他刚才说得那句话再寻常不过。他们按大叔所指的方向行了近四个时辰,直到日落西山,才看见远处那座巍峨的高山,白云环绕,雾气翻腾,确实有如其如,似天外仙山。
天色已经快暗了,现在上山肯定来不及,再加上他们也没有准备清水和干粮,便在附近先寻了一处牧民营地借宿。牧民热情好客,不止为他们提供了住处,还准备了丰富的美食,羊奶酒喝进嘴里香甜可口,羊肉吃起来也分外喷香,听着帐外时不时传来的歌声,苏潋陌颇为羡慕地说:&ldo;其实这样的日子也挺逍遥自在的。&rdo;
沈昀说道:&ldo;你若是想,同样也可以。&rdo;
苏潋陌一怔,脸色冷了下来:&ldo;怎么,深明大义的沈大侠想要劝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rdo;
沈昀喝了口酒道:&ldo;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自然由你自己来决定。&rdo;
苏潋陌冷笑一声:&ldo;我想过的,便是现在这种日子。&rdo;
沈昀道:&ldo;你不后悔便好。&rdo;
苏潋陌站起来,羊奶酒因他的动作而倾洒满桌:&ldo;我若会后悔,便是为没有杀光他们而后悔!&rdo;
沈昀从来不去做这些无用的争论,抬眼说道:&ldo;我说过,这些事,皆由你自己来决定。&rdo;
苏潋陌提住他的衣襟,居然临下说道:&ldo;沈昀,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哪怕接下来的地方是条绝路,你也要跟我一块去。&rdo;
沈昀笑了笑:&ldo;你我早已经在绝路上。&rdo;
苏潋陌笑了起来,放开他往帐外走去:&ldo;你说得不错,所以我更不会放开你。&rdo;
这塞外的夜色分外清冷,放眼望去皆是空旷没有尽头的黑暗,苏潋陌的白衣飞在风中,被月华罩上一层冷光,他站在寂静之中,心头仿佛被压了一块巨石,重得他喘不过气来。
一阵笛声被风送了过来,苏潋陌望向声源,隐隐约约看到一条曼妙的人影站在月下,那笛音如凄如诉,似乎藏了无尽的哀怨与不甘。苏潋陌向那身影身去,笛音渐缓,已至尾声,他开口说道:&ldo;夜半更深,姑娘为何一人在这里吹笛?&rdo;
那女子没有转身,只应道:&ldo;公子不也是一人在这里望月吗?&rdo;
对待女子,苏潋陌从来都是极有办法的,他笑道:&ldo;如此看来,你我二人都算得是天涯沦落人。&rdo;
女子幽幽地叹息一声:&ldo;公子可曾从笛声中听出什么?&rdo;
苏潋陌道:&ldo;姑娘想来是个伤心人。&rdo;
风吹起女子乌黑的秀发,愈衬得背影婀娜纤细,她的声音里似乎带着无尽的伤感:&ldo;我曾经很爱很爱一个人,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做,可是现在我才发现,我的存在只是他消遣时的一个乐趣,他的心里从来没有我。&rdo;
苏潋陌同情地说道:&ldo;古来都是痴心女子负心汉,姑娘遇人不淑,便该悬崖勒马,天下有那么多好男人,姑娘总会遇见真心待你的人。&rdo;
女子摇了摇头:&ldo;可惜我忘不了他,就算他那样对我,我还是希望能和他长长久久的在一起。&rdo;
苏潋陌叹气道:&ldo;他既然负了你,姑娘又何必再执迷不悟?&rdo;
女子道:&ldo;兴许这便是我的命吧,对我来说,没有他比死了更加难受。他答应我,只要我能替他完成一件事,他便娶我为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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