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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再入无锡
一间路边的简易茶馆里,走南闯北的人热热闹闹坐在里面,一边喝茶歇脚,一边谈论着近日里来发生的大事小事。天下虽大,但新奇的事总会能过口耳相传,很快被世人所熟知,比如朝廷哪位大臣被问了罪,哪家千金嫁了良婿,哪个门派都在争夺掌门之位,又或者是哪位大侠惩奸除恶,为百姓除去一大祸害。
江湖对普通百姓来说是个极其神秘的地方,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在茶余饭后议论,谁都知道如今江湖上风头最劲的人物,便是无瑕山庄的慕云择,据说他在一次武林大会上一举击败各派掌门,从此扬名天下,任凭谁都不敢轻视无瑕山庄。
茶馆角落里,那一片阴凉的地方,沈昀面前摆着一坛烧刀子,三碟小菜,一边听着那些此起彼伏的交谈声,一边端着碗一口一口喝酒。他的神情很平静,只有在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时,才会眉心微动,一道人影忽然在他面前坐下,抓过酒坛子便顾自灌了起来,沈昀抬头望去,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随即一笑,开口道:&ldo;许久不见了。&rdo;
一口饮罢,那人才放下坛子,抹去嘴角的酒渍,胡子拉碴的脸庞略显憔悴,那双眼睛却是烔烔有神,不是萧沉还会有谁?他看着面前笑得云淡风轻的沈昀,说道:&ldo;一年五个月十八天。&rdo;
沈昀叹气说道:&ldo;原来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rdo;
萧沉问道:&ldo;这段时日,你去了何处?&rdo;
沈昀举杯道:&ldo;大江南北,去了许多地方,也看了许多人情风俗。&rdo;
萧沉道:&ldo;但你却如同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一般。&rdo;
沈昀笑道:&ldo;有缘自会相见,比如今日,我们不就在这荒郊野外重逢了吗?&rdo;
萧沉没有答话,沉默的喝了一口酒,沈昀又问道:&ldo;你可还住在无锡那间小院里?&rdo;陈珩之的命案到如今在江湖上都悬而未破,陈家人找不到凶手,便把怒气都发在了无瑕山庄,明里暗里少不得要给他们吃些亏,只是顾及人言,才没有将事情做绝。
萧沉答非所问:&ldo;无瑕山庄如今在江湖上的声威正如日中天,你可知为何?&rdo;
沈昀望向那群正侃侃而谈的路人:&ldo;我听说了。&rdo;
萧沉道:&ldo;那你可知道慕云择为何能在武林大会上拔得头筹?&rdo;
沈昀一笑道:&ldo;慕家的惊风剑法在江湖上亦算得一绝。&rdo;
萧沉皱眉道:&ldo;无瑕山庄被称为江湖第一庄,凭的并非家传武学,而是江湖中人认为它行事公道,有仁义之举,便送了一个&lso;第一&rso;的称号。&rdo;
他说得不错,正因为无瑕山庄的家传武学仍有足之处,当年慕百川才会送慕云择上武当学艺,沈昀非常了解慕云择的身手,以他的内力,应该无法在一年多时间里精进到如此程度。沈昀的脸色不太好,却还是摇摇头说道:&ldo;不管是因为什么,想必他都不愿意再见到我。&rdo;
他们之间的事,萧沉早已隐约看出了什么,这些年来,他一直留在无锡没有离开,是因为他放不下仇恨,却也没有报仇的决心。在慕百川死后,他的心思便逐渐淡了,他依旧选择留在无锡,像往常那样注视着无瑕山庄,直到有一日他发现慕云择的异常。
他完全可以不用去管这件事,但他却觉得,沈昀应该知道,所以他离开了无锡,通过那些贩卖消息的门派,找到沈昀的大致行踪,跟随前来,才在这里遇见他。
这不是偶然,而是他一直在找他。
萧沉望着他没有说话,深邃的目光令沈昀越来越觉得不妙,他皱皱眉,终于问道:&ldo;出了什么事?&rdo;
萧沉道:&ldo;无锡城这一年时间里总有孩童无故失踪,官府费尽周折,也没有查到凶手是何人,全城都因为此事人心惶惶,有孩子的人家一到入夜时分,便将门窗紧锁,但就算如此,仍然无法阻止继续出现失踪者,而且不管死活,皆是再也找不到人影。&rdo;
沈昀的心渐渐下沉,他知道萧沉在此时提起这件事,必然跟无瑕山庄有关。萧沉顿了片刻,接着道:&ldo;那一夜我走在街道上,见到一条黑影飞过,隐约还能看见他手里掳了一个人,待我追上去时,发现那人从一处暗门进了无瑕山庄。就在他进去不久之后,一位女子从里面走出来,放了一只信鸽,我觉得事有蹊跷,在她走后便将信鸽打落。&rdo;
&ldo;信上写了什么?&rdo;沈昀问。
萧沉从怀里拿出一张小小的字条,沈昀接过来展开,上面只有四个娟秀的字:走火入魔。沈昀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ldo;那个女子是何人?&rdo;
萧沉道:&ldo;无瑕山庄的女主人,姜诗璃。&rdo;
虽是预料中的名字,但从萧沉口中说出,还是让沈昀脸色大变,因为他记得很清楚,姜诗璃是苏潋陌安排在慕云择身边监视的人!
&ldo;你是说那些失踪的孩童,便是无瑕山庄做下的?&rdo;沈昀问道。
萧沉顿了片刻,才道:&ldo;我怀疑那夜的黑影,就是慕云择。&rdo;
酒碗被沈昀端在手里,他的手颤动了一下,洒出些许酒水,他摇头道:&ldo;不,他不会这么做。&rdo;
萧沉不再隐瞒他,冷静地说道:&ldo;你们在天山所经历的事,我并不清楚,但我知道苏潋陌不会轻易罢手,他消失这么长时间,或许就是在等一个时机。沈昀,有些事总要有了结的时候,我告诉你这件事,是不想你将来有所遗憾,至于你如何做,都是你的自由。&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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