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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桩事本与他无关,但按萧沉所言,倘若那人当真是慕云择,他如何能置之不理?
沈昀刚走进客栈,店小二便迎上来说道:&ldo;客官,你可回来了,有人来找你,都在房中等了半天了!&rdo;沈昀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人便是唐灵灵,但他们才分开不久,而萧沉又不在无锡,会是什么人来找他?沈昀心下诧异,道了声谢往房间走去,房门虚掩着,他伸手推开,一道玄色身影映入他眼帘。
那人背对他坐着,宝剑放在桌上,明明已听到推门声,却也没有转过身。沈昀心跳骤然加快,喉头一阵发涩,喃喃唤道:&ldo;云择……&rdo;
慕云择回头望向他,依旧清朗的眉目,却不再有往日温润如玉的神情,锦衣华服之下,更多了身为一庄之主的气势,沈昀回过神来,神情已恢复平静,说出口的话也换了一副语调:&ldo;慕庄主找我不知所为何事?&rdo;
慕云择扬了扬嘴角,说道:&ldo;我们总归相识一场,你即到了无锡,我便来拜访旧友。&rdo;
沈昀在他对面坐下,拿起茶壶给他倒了杯水,笑道:&ldo;慕庄主还能称我为旧友,实在是我的荣幸。&rdo;
慕云择望了一眼他道:&ldo;你素来是无酒不欢的,怎么今日反倒只请我喝茶?&rdo;
沈昀道:&ldo;你过去并不擅饮酒。&rdo;
慕云择轻轻叹息一声道:&ldo;人都是会改变的。&rdo;
沈昀不作声,将腰间的酒囊解下来递给他,慕云择接来拔下塞子,仰头便饮了一口。这是在路边酒馆里打来的,滋味十分绵辣,慕云择显然有些不适应,眉头微皱,却还是继续喝了第二口。沈昀看着他的动作,半晌后才说道:&ldo;我去了许多地方,也喝了许多种酒,它们虽有不同的叫法,不同的滋味,但喝进肚子里后,都不过是酒而已。&rdo;
慕云择抬眼道:&ldo;但这里并没有好酒。&rdo;
沈昀听明白了他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微微笑道:&ldo;虽无好酒,却有挚友,只可惜他现在已经离去。&rdo;
慕云择道:&ldo;我们初见之时,你也跟我说,你来无锡是为了访友。&rdo;
沈昀道:&ldo;不错。&rdo;
慕云择盯着他:&ldo;但你却出现在传剑大会上。&rdo;
沈昀已经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是来试探他此行的目的,或者是否知道了什么。他心头无限悲凉,低叹道:&ldo;如今想起那日发生的种种,便如同隔世一般遥不可及。&rdo;
慕云择嘴角勾起一抹笑意:&ldo;可我却觉得它近在眼前,因为我必须时刻记住它,才能提醒自己不要再去犯同样的错误。&rdo;
沈昀饮完杯中的茶,望着他道:&ldo;这些年你已做得极好。&rdo;
慕云择道:&ldo;只要苏潋陌不死,我就无颜面对慕家的列祖列宗。&rdo;
沈昀摇摇头道:&ldo;我不知道他在何处。&rdo;
慕云择若有所指般微笑起来:&ldo;你都已回到无锡,离他出现还会远吗?&rdo;
沈昀苦笑道:&ldo;慕庄主到现在还认为我与他相互勾结?&rdo;
慕云择并不否认:&ldo;是或不是,我只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rdo;
一年多的时间,从未将慕云择的心结打开,反而让他的执意更深,沈昀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明明还是相同的长相,却和过去有着截然不同的感觉。他已不再是当日的慕云择,他们之间,即不是朋友,也不是仇敌,甚至比擦肩而过的陌生人更疏离。沈昀以为自己早就已经释然,但现在他仍感觉到心口隐隐作痛,充满压抑,他说道:&ldo;你放心吧,有些事,永远不会有其他人知道。&rdo;
慕云择露出满意的笑容:&ldo;如此,便最好。&rdo;
他站起来准备离去,忽又停下脚步回头道:&ldo;沈大侠若是无事,便尽快离开无锡吧,免得再惹上什么麻烦,到时候我就不会再像从前一样手下留情了。&rdo;说罢,他打开门走出去,沈昀看着那只被扔在桌上的酒囊,满脸都是苦涩,或许自己当真不应该再来无锡。
他脑海里回响着慕云择刚刚所说的话,心头猛然一凛,他话里在说苏潋陌或许会来无锡,这仅仅是猜测吗,还是早有预料?他成亲近两年时间从未与姜诗璃同房,会不会是因为他早就发现了姜诗璃的身份?为了引苏潋陌现身,他谋划了这么长时间,连姜诗璃通风报信的事,是否都在他计划之内?正因为没有料到自己会出现在无锡,所以今日才会登门试探?
这些都是沈昀的猜测,但通过慕云择刚才所说的话,便证明了极有可能都是事实。
如此的话,是不是代表……苏潋陌已经身在无锡?
沈昀在屋里等到入夜,再次去了无瑕山庄,离百年庆宴只剩下五日,他猜到姜诗璃会有这段时间联络苏潋陌,只要盯住她,必然可以找到苏潋陌的下落。无瑕山庄依旧戒备森严,沈昀来到萧沉所说的那扇偏僻后门,这里果然没有弟子把守,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跃进去的时候,那扇门忽然开了,从里面身出来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宽宽的帽檐遮住了脸庞,但从身形来看,显然是个女子。
她警觉的左右望了一眼,从斗篷里拿出一只信鸽,用力向天空抛去,信鸽展翅高飞,在她抬头的那一刹那,借着月光,沈昀清楚看见这个人赦然就是姜诗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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