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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第1页）

乌鸦在向他笑。他现在十分肯定它是在咧着嘴笑。

法官猛地折身坐了起来，既快又准地把那支加伦德步枪顶到肩窝上‐‐完美的动作，他从来没想到自己能做得这么好。乌鸦看来有些害怕。它抖了抖湿漉漉的翅膀，水滴四溅。它似乎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法官听到它发出沉闷的叫声：哇！他霎时带着一种胜利的心情确定：他就是那个黑衣人，他错看了法官，他的代价将是它可怜的性命……

&ldo;吃了这一枪吧！&rdo;法官吼着，猛地扣动了扳机。

但是扳机扣不动，因为他还上着保险。片刻之后，窗子上除了雨水，什么都看不见了。

法官沮丧地把枪垂下，觉得自己很笨。他宽慰自己那不过是一只乌鸦而已，权当消磨了一会儿夜晚的时光吧。要是把窗户打破了，雨水就会进来，那么他就得换个房间了，想起来还真的挺幸运。

但是那天晚上他没有睡好，夜里醒了好多次，每次醒来盯着窗户看，他都确信自己听到窗户上有一种奇怪的嘭嘭声。如果又是那只乌鸦落在那里的话，它是不会离开的。他把枪上的保险打开了。

但是乌鸦没有回来。

第二天早晨他又开车西行，他的关节炎虽说没有好转，但也没有恶化，刚过11点钟，他就停在一家小咖啡馆，把午餐解决了。当他吃完三明治，喝了杯咖啡之后，他看到一只大乌鸦在空中盘旋，落在前面半个街区的电话线上。法官着迷地盯着它，那只红色的保温咖啡杯停在了桌子与嘴巴之间。这当然不是同一只乌鸦。一定有很多乌鸦，它们都胖墩墩的，活蹦乱跳。现在是乌鸦的世界。但他还是觉得这是同一只乌鸦，一种死亡的、命中注定的预感迅速波及全身。

他不再感到饥饿。

他继续向前开。几天以后的下午12点15分，他在俄勒冈州继续沿着86号高速公路西行，穿过科珀菲尔德镇，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路边的那个小店。小店里，博比&iddot;特里看见他过去，目瞪口呆。加伦德步枪就放在他身边的座位上，开着保险，旁边放着一箱子弹。法官准备射击他看到的任何一只乌鸦。

&ldo;快点！你能不能快点把这该死的东西开出来？&rdo;

&ldo;去你妈的，博比&iddot;特里。都是因为你玩忽职守，你有什么理由冲我发脾气。&rdo;

戴夫&iddot;罗伯茨坐在威利斯车的方向盘后面，汽车头朝外停在小店旁边的一条小巷里。当博比&iddot;特里把戴夫&iddot;罗伯茨叫醒，等他起来穿上衣服，巡逻车里的那个老家伙已经在前面超了他们10分钟的路程。雨下得很大，能见度很低。博比&iddot;特里腰里斜挎着一支温切斯特步枪，腰带上别着一支045口径的科尔特手枪。

戴夫脚蹬牛仔靴，身着牛仔裤，外罩黄色雨衣，别无他物，两眼紧紧盯着他。

&ldo;博比&iddot;特里，你老是扣着步枪的扳机，想在门上打个洞还是怎么着？&rdo;

&ldo;你盯着他就行了，&rdo;博比&iddot;特里说。他小声地嘀嘀咕咕：&ldo;内脏。打他的内脏。别瞄准头部。对，就这样。&rdo;

&ldo;你少在那儿自言自语吧。&rdo;

&ldo;他在哪儿？&rdo;博比&iddot;特里问。

&ldo;我们会发现他的。&rdo;

&ldo;要是他拐弯怎么办？&rdo;

&ldo;拐到哪里？&rdo;戴夫问，&ldo;跟州际公路相连的都是乡村土路。放松，博比&iddot;特里。&rdo;

博比&iddot;特里痛苦地说，&ldo;我不能放松。我一直在想被绞死在沙漠里的电线杆上再被晒干是什么感觉。&rdo;

&ldo;怎么会呢！……看那儿！看到了吗？上帝呀，咱们快赶上他了。&rdo;

在前方，一辆雪佛莱和一辆重型比克车迎面相撞，这起车祸已经好长时间了。它们躺在雨中，像个庞然大物，横在路中央。在路的右侧，边上有两道深深的新鲜的轮胎印。

&ldo;是他，&rdo;戴夫说，&ldo;这些车印还不到5分钟。&rdo;

他开着威利斯车，摇摇摆摆地绕过那些残骸，在路肩下他们的车颠得很厉害。戴夫把车开回到路上，法官就在他们前面，两人都看到了巡逻车留在柏油路上的带泥的人字形轮胎印。在另一个山坡上，他们看到巡逻车刚从大约两英里远的土丘上消失。

&ldo;你好！&rdo;戴夫&iddot;罗伯茨大喊着，&ldo;冲啊！&rdo;

他踩了一下离合器，威利斯车慢慢加速到60迈。挡风玻璃变成了银白色模糊的水雾，刮水器都不管用了。在那个土丘上他们再次看到了巡逻车，这一次离得更近了。戴夫猛地打开大灯开关，用脚控制变光器的开关。不一会儿，巡逻车的尾灯已开始在前面闪烁。

&ldo;好吧，&rdo;戴夫说，&ldo;咱们友好一点，把他挤出去。你的枪还在半击发状态吧，博比&iddot;特里。要是这事干成了，咱们就能在维加斯的g大饭店占两个位置。办糟了的话，咱们就死定了。所以只准成功，不准失败。把他挤出去。&rdo;

&ldo;哦，上帝，他为什么不从罗比奈特走呢？&rdo;博比&iddot;特里嘀咕着。他的手已紧紧握住温切斯特步枪。戴夫在他的一只手上猛拍了一下，&ldo;也不能把枪拿到外面。&rdo;

&ldo;可是……&rdo;

&ldo;住口！还要走1英里哪，混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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