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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舟悄悄瞥了一眼封岌的脸色,再悄悄收回目光。
封岌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好似只是听见一件不足轻重的小事。他对沈约呈开口,是往日里一惯沉稳从容的语气:“十七岁的人了,收收心思多做些有用之事,好过郁困于儿女情长。”
沈约呈脸上唰的一下红了。遭到了批评,他立刻颔首低眉,毕恭毕敬:“是。父亲教训的是。”
“去吧。”封岌漠声。
沈约呈躬身,又惭愧又沮丧地转身退下。
封岌瞥了一眼沈约呈的背影,收回视线皱眉收拾桌上的信件,随口问:“又是谁?”
对于寒酥又要与人议亲这件事,封岌见怪不怪。反正这不是第一次了。
“是她家乡的邻居。”长舟禀话,“当年寒正卿和祁浩涆先后被贬去偏僻之地,颇有惺惺相惜之意。两家人相互扶持,关系甚好。”
祁?封岌想起来了,上次三夫人曾经提到的那个人?
封岌将手中整理的信件掷于案上,慢条斯理地拢了拢袖口。
此时,寒酥带着妹妹正与祁家一家四口在长福寺。
祁夫人信佛,每月十五都要来寺中拜佛用斋饭。今日正月十五虽是佳节,也过来了。
马车里,祁山芙正在给寒笙染指甲。马车细微的颠簸,让祁山芙捏的染布蹭到寒笙的手背上,她“哎呀”了一声,皱眉抱怨:“染坏了!”
寒酥在一旁笑:“刚刚都说了别在车上染。”
祁夫人也在一旁笑着帮腔:“让你不听酥酥的。”
寒笙有一点可惜自己看不见。不过她感觉向来敏锐,染布蹭到手背上的凉意让她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翘着唇角甜笑:“山芙姐姐不要不高兴,重新染就好了呀。”
祁山芙故意吓唬她,拿染布另一端蘸了一点清水在她脸蛋上点了一下,说:“哎呦,蹭到笙笙小脸蛋上了。”
“没有关系的!擦掉就可以呢。”
祁山芙忍笑道:“可是这个蹭不掉哦。哎呀呀,笙笙白净的小脸蛋要一直是这样的小花脸啦!”
寒笙眨眨眼。“怎么办呀?”祁山芙拉长了音。
寒笙再次眨眨眼,呢喃:“也、也没有关系的……”
“哈哈哈。”祁山芙大笑。
寒笙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她哼哼了两声,转过脸去,把脸埋进寒酥的怀里,闷声:“山芙姐姐又欺负人。我不理她了。”
祁山芙拍了拍她的小肩膀,寒笙哼哼两声,再闷声嘀咕:“不和你玩了,再也不理你了。”
“真生气啦?”祁山芙微怔,赶忙凑过去些,“好啦好啦,我不该骗笙笙,笙笙大人有大量不生气了。”
寒笙转过脸去,朝祁山芙的方向扮了个鬼脸。
祁山芙愣了一下。“好啊!你骗我!”她笑着伸手过来在寒笙身侧挠痒痒,寒笙忍不住一边声若银铃地咯咯脆笑,一边往寒酥怀里躲。
寒酥看着两个妹妹笑闹在一起,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她假意伸手护住寒笙,却又忍不住偷偷在寒笙的腰间掐了一下。
祁夫人看见这一幕,惊讶之后忍俊不禁。
不曾想寒笙敏锐地感觉出来了,她惊讶地哼声:“姐姐你偏心!”
“没有没有。”寒酥忍笑,“姐姐最公平了。”
说着,寒酥在祁山芙的腰间也轻捏了一下。祁山芙更是怕痒,一阵哈哈大笑。
马车外,祁朔骑马跟在车旁。他略侧过脸,听着车厢里传出来的笑声。恍惚间好似回到了原先在家乡时。
今日是正月十五,长福寺里的人比往日要多一些。一行人到了长福寺,拜过供佛,便去了斋室小歇等着寺里的僧人送上斋饭。
寒笙坐在祁夫人的腿上,被祁山芙喂了一块素果吃。
祁夫人摸摸她的头,问:“折腾一上午,笙笙饿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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