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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第1页）

&ldo;您明鉴。&rdo;乔门冬欠了欠身子，他的态度已经完全恢复了冷静，&ldo;这种对抗，肯定是旷日持久，打上十年都不出奇。老爷子眼见着就要退下来了，这都是精忠报国之辈，两家虽然从前有些纷争，可究竟那是多大的仇呢？杨阁老将来，是肯定会上位首辅的，没有这个帮手，要和盛源对打，可不容易……&rdo;

蕙娘嘴角一翘，颇有几分欣赏，&ldo;的确好谋算，想要把盛源吞掉，那是非得有杨家帮忙不可。&rdo;

即使乔家颇有过河拆桥、人走茶凉的嫌疑，但焦清蕙也真是说一句算一句，闹别扭归闹别扭，谈生意归谈生意，哪管杨家、焦家恩怨纠缠了多少年，她是半点都没动情绪，乔门冬和李总柜都松弛下来，蕙娘瞅了他们一眼，话fèng又是一转。&ldo;可你们想把盛源吞了干嘛呢……吞了盛源，全国票号，可就只有咱们宜春一家独大了。&rdo;

这不就正是宜春号的目的？一家独大，和二分天下，这里头的利润差得可就大了，绝非一除以二这么简单。乔门冬面露诧异之色，李总柜倒是若有所思。

&ldo;看来，您还是和老太爷一样，&rdo;他慢吞吞地说，&ldo;求个稳字――&rdo;

&ldo;不是我求个稳字，这件事，不能不稳着来。&rdo;蕙娘淡然道，&ldo;宜春号现在的摊子已经铺得够大了，要再想垄断这门生意，是要遭忌讳的……到时候，令自上出，要整顿你们很难吗？吞并小票号可以，和盛源号硬拼几招，都没有任何问题。要送杨家几分干股，你们也都可以做主操办，唯独就是这吞并盛源号，以后想都不要去想。我也好，老爷子也好，都是决不会支持的。&rdo;

她瞟了两人一眼，眼神在这一刻，终于锋利如刀。&ldo;你们真要一意孤行，那说不得对不起这些年的交情，我也就只有退股撤资，把现银先赎回来再说了。&rdo;

三成多的股份，那是多少现银？宜春号要凑出这一笔银子，肯定元气大伤，只怕是事与愿违，不被盛源号乘势崛起反为吞并，都算好的了。更有甚者，焦清蕙手里这么一大笔现银，她难道就只是藏着？要是转过身来把这笔银子投到盛源号中去，对宜春号势必是毁灭性的打击。

这里头的潜台词，双方都是清楚的，蕙娘也不再做作，她这句话毫不客气，隐含吩咐之意，竟是悍然将自己当作了宜春号的主人――要知道，连她祖父，都没有这么直接地插手宜春号的运营……

可两位大佬也只能低头受了，乔门冬轻轻地叹了口气，&ldo;您说得是，到底是立足朝堂，比我们这些幽居山西的乡巴佬老西儿，考虑得要深远得多了。&rdo;

蕙娘嫣然一笑，&ldo;您这也是说笑了――雄黄，把我闲时写的那几本笔记拿来吧。&rdo;

她又冲权仲白眨了眨眼，&ldo;相公，上回就想请你给李老扶扶脉了，没成想一直没能碰面……&rdo;

能让神医扶脉，真是好大的脸面，李总柜受宠若惊，连连逊谢，权仲白也知道焦清蕙的意思：她这是要和乔门冬说些票号具体经营的事了。另一个，也算是向李总柜的卖个人情。

如此小事，他当然不会不予配合，权仲白站起身冲李总柜示意，&ldo;掌柜的且随我来，前头设施齐全一些。&rdo;

两人便出了内院，往外院权仲白专门扶脉的一间屋子里坐了，权仲白为李总柜扶了脉――其实听他呼吸，看他脸色、眼珠，他心里已经多少都有数儿了。&ldo;您这是平时抽多了旱烟吧，烟气入肺，进了冬难免就爱犯咳嗽……&rdo;

李总柜连连点头，&ldo;是有这么一回事。&rdo;

今日被迫对这么一个十九岁的少妇点头哈腰的，对他来说显然是个震动，乘着权仲白开方子的时候，李总柜忍不住就和他夸焦清蕙，&ldo;女公子实是&lso;雏凤清於老凤声&rso;，她不比老太爷，平时国事繁忙，心思一经专注，明察秋毫之末，这一回，大爷是心服口服，再不敢兴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了。她的股份本来就占得重，如能入主票号，主持经营，只怕十年后，不说把盛源挤垮吧，但进一步拉大差距，还是手到擒来的……&rdo;

宜春号内部的结构，焦清蕙是和他说过几次的，李总柜股份不多，掌管了票号业务，实在是个可以争取的对象。他帮着乔大爷挤兑清蕙，实在也可以说是本人的一次试探，只是以他身份，肯定不能常来京城。私底下和清蕙接触，又将犯了乔大爷的忌讳……

&ldo;她哪有那个工夫，&rdo;权仲白一边写方子一边说，&ldo;平时府里的事都快忙不过来了……&rdo;

他扫了李掌柜一眼，见他真有失落之色，才续道，&ldo;不过，这也是她自己做主的事，我就为您带个话也就是了。&rdo;

李掌柜嘿嘿一笑，谢过权仲白，也就不提此事，他很感慨。&ldo;说句实在话，也就是您这样青年有为的举世神医，才能压得住女公子了。老爷子将女公子许配给您之前，我们心里是犯嘀咕的，当时虽没领教过女公子的厉害，可仅从几次接触来看，人品才能，都是上上之选，如是选赘，怕是男弱女强，终究辜负了她的蕙质兰心。二少爷得此贤妻，日后的路，想必是越走越顺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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