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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章 聚会（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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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震东走到林书记家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得到消息的村民在等候，三三两两在热切的谈论着。李震东坐在屋里准备发钱的时候，才发现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李震东带来的都是大钞，十元一张，没有零钱。而村民们涉及的钱数很散，很多要涉及到分币，这个钱发不了。只好让林公安去公社的供销社等地方去换零钱。

村民们越聚越多，还有闻风而来看看的，华国人喜欢看热闹是出名的。看见林公安带着钱去换零钱，知道今天肯定是能拿到钱了。已经有人在大声谈论着，领到钱去供销社看看。还有人在呼朋唤友，领到钱后，我们打几斤散装的土酒回家聚聚。这种酒只要六毛或者是一元一斤。当然，更多的人是想着把钱带回家。有条子的人都紧紧的攥在手心里。

林书记在这种场合是必定要到场的。有他在镇得住场子。

门外有人在大喊，林公安回来了。很神奇的是，也没有人去维持秩序，大家已经自发自觉的排好队伍，没有推攘，没有拥挤。自个儿心里明白，都说了钱足够，挤啥？人又不多，旁边好多人只是来看热闹的。早一步晚一步都有。

板栗树的产量不高，而且必须护理要用心。一棵树少则十来斤，最多的上几十斤。这里指的是去掉毛刺壳。村民中少的有四五十斤，多的一个甚至有几百斤，也不知道他家的自留果树为什么有这么多？或者是几家人凑的？

李震东收条子点钱算钱，然后由林公安复核一遍，再递给村民。村民们进屋里来领钱的时候，看到是一个小小的少年，倒也没有吃惊。现在很多村民家中，孩子比大人能识字算数。先领到钱走出去的人，出门的时候，总会有人问话，屋子外面噪杂一片。

发钱的李震东很后悔，为什么不让公社书记喊一个会计来。这年头又没有计算器，用的是算盘。虽然是学过，但是后世李震东用的要么是计算器，要么计算机，或者有可能是手机上的计算功能。这个木框算盘，实在是，把学过的都已经丢到脑后去了，李震东一个珠子一个珠子慢慢拨弄着。这回到林书记吃惊了，笑着看了一会儿，干脆拿过来，劈哩巴拉，行了。林书记是老把势了，弄这个算盘跟玩似的。李震东看得眼花缭乱。

发完最后一个人，一个下午也不知不觉的过去了。小镇的有些地方充满了欢声笑语，这都是拿到钱的人家，也有很多地方寂静无声。

夜色如水一般，悄然的从远方的天际漫漫而来，黑暗重新统治了大地。

胡长军书记家的院子里笑声、话语不断。林成贵一家三口人，林火亮在胡书记的交待下，也带着自己的两个妹妹来了。李震东看见了两个女孩，看不出有多大，不高，都很瘦弱，眼睛显得特别大。见到陌生人，有点害怕。林火亮的父亲卧病在床，母亲照顾走不了。加上李震东，十一个人，济济一堂。

华国很多地方的旧式传统是妇人、小孩不上桌。胡书记是开明人，大家凑一桌好了！分来分去的麻烦，这样一桌子吃饭，热闹！

桌子上的菜实在是丰盛。鸡肉、野兔、一个大猪腿炖咸菜干、一大碗的荷包蛋、油渣豆腐、一碟萝卜干、青菜。还有村民那买来的玉米酒。和大酒店的菜式没法比，但是，数量上远远超过。人多，李震东是不会怯场的!举杯先敬两位书记，没有两位书记的支持，李震东就是浑身本事那也使不出来。胡书记和林书记笑吟吟的干了，小李把话说得这么好，怎能不喝？

饭桌上很快热闹起来，几个小女孩那块。林公安的两个妹妹应该是和两位书记的女儿认识，彼此之间说着悄悄话，几个人不时瞄瞄李震东。这个少年此刻正和几家的大人聊天。

李震东当然不会在饭桌上冷落了两位书记夫人。拣点有趣的事情，娓娓道来，书记和夫人当场失笑。林火亮心实口拙，见满桌气氛被李震东调动起来，打心中佩服小李领导。拿着倒酒的大搪瓷缸，见谁的杯子空了，就给满上。到后来，李震东无奈的看着林火亮“林公安，你看我年纪这么小，能不能少倒点?”

一桌子的人都笑了，哦，这会儿你记起你年纪小了？你有孩子样吗？小萝莉的眼睛笑得变成了弯弯的晓月。

对孩子们来说，今天的饭菜很好吃。林火亮的两个妹妹，在自己的记忆里未曾找到吃过的记录。碗里堆满了大人筷子夹过来的菜，一连声的吩咐她们多吃点。对在座的大人来说，这同样是相当少见的。一餐饭能把自己工资的半个月或是三分之一吃掉，这个年代就没有舍得的。边聊边吃，有酒助兴。先吃完的小孩子们跑到旁边的屋子玩。

直到满桌狼藉，大家都是酒足饭饱。两位书记夫人起身收拾桌子，赶着用粗茶叶泡水。李震东站起来，到一边把东西抱到桌上。胡长军中午已经看见屋子中的一堆东西，知道是小李暂时放着。都有盒子和袋子装着，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递给两位书记的是两条皮带，海市出产的，算是国产名牌，价值不菲。八十年代国产最好的牌子几乎都是海市产的。能买到的也就是这，想要更好的，那就必须拿着外汇券到友谊商店、免税店去。胡长军打趣道：“小李送的东西，我们得看看，不能随意打发了我和老林。”两位书记夫人那里，递上的是一人一个牛皮纸袋。打开一看好几样化妆品。谢水清对这些不陌生，邓春花就不懂了。谢水清相当满意，湘省冬天寒冷。这中部山区尤其冷峭。自己是外地来的，不太适应，这些平常用的化妆品很合适。谢水清凤眼含笑“小李啊，你有心了！”

李震东不好意思“谢阿姨，我就想着我妈冬天，手干活沾水会裂开。想想您两位，就一起多买了些。”这话一出口，屋子中一时间沉默了一下。胡长军、谢水清对视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

屋子里的女孩子们跑出来，想看稀奇。李震东先抽出一个袋子，笑着递给小萝莉“胡媚同学，这是送给你的”。人多，小萝莉羞着小脸，看见爸妈微笑着看自己，双手轻轻接过“谢谢”。见青青低着头，不好意思接李震东递给的袋子，赶紧帮青青接着。李震东也看见了林公安的两个妹妹，这种事情没法预料啊。好在带的东西还有，递上一包芝麻糖一包水果糖，这个只好临时从胡力同学那一份拿出来。对着林火亮抱歉的笑笑。小男孩胡力同学，怀里捧着一些小零食，一袋奶糖，脸上笑开了花往自己的房间奔去。幸好他不知道已经被拿走两包糖果，如果知道了，会不会笑就很难说。这个是先要藏起来的，要不然又要被老姐抢。他也不想想，小萝莉已经看见了，他的房子就这么大，能往哪藏？

小萝莉现在没空和可恶的弟弟算账，她已经抽出了礼物，几个女孩子又跑进屋子中。最后剩下三件东西。李震东给了胡书记家一件，林书记家一件，林公安一件。这个是方便面。胡书记吃过，林书记叔侄俩可没吃过。不过，林火亮是看着李震东买的，知道这么不大的一件要十元钱、八斤粮票。很贵。胡长军哈哈一笑“小李啊，你送的这个方便面好啊，简单省事，好吃是好吃，就是贵了。”。林成贵一听，这是好吃的？把接到手上的东西细细看来。林火亮在旁边一说价钱，林成贵差点没跳起来“啥，十块钱？不算粮票那不是可以买六十二斤半的面粉。”一边用看败家仔的眼光看着李震东。邓春花伸头想看看是什么好吃的。

进到屋子里的女孩们又走了出来，房子中所有的人都停止了说话，每个人的心中都翻滚着一个念头：太漂亮了。

小萝莉站在人群中，穿着公主裙，应该是长了一点，努力的踮着脚尖，两只手分别拉着裙子的两边。头上秀发扎着蝴蝶结，秀美无暇的小脸上带着淡淡妩媚的笑，两只明亮的大眼中一抹羞怯、一丝骄傲、一点欢喜、一缕灿然的纯稚。在众人的注视中，小萝莉突然鼓起了勇气。在原地飘飘翩然地旋转了一圈，裙子似夏日莲花缓缓开放、再轻柔的合拢。李震东心下赞叹，小萝莉穿这身衣服真是绝了，如果是再配上琉璃水晶鞋。这一身打扮，谁敢说小萝莉不是东方帝皇家最尊贵的小公主？

同样能让人眼睛一亮的，还有穿着素色碎花连衣裙的林青青。婉婉柔柔，清秀淡雅的邻家女孩。就是你隔壁那个邻居很多年，总是追在你后面，喊你‘小哥’的小妹。

众人的笑声飘扬在在寂静的夜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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