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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是雨轩大学同学,外公高兴的笑起来,也不和许辰客套,拉着许辰就问雨轩在学校的情况什么的,和那些八卦奶奶们有的一拼,这一景象险些让雨轩跌破眼镜。这……还是自己那个一直特别严谨的外公吗?以前的外公是从来不会向同学打听雨轩在学校的情况的,除了学习的事,其他有关雨轩的任何事外公基本都不会过问。
偏偏许辰也是个话唠子,在外公面前把雨轩吹的是天上有地下无的,就连雨轩写得书马上就要拍成电影这件事都给说了出来。听得外公是心花怒放,笑得合不拢嘴,满脸的都是自豪。
雨轩原本并不打算把电影的事告诉外公的,第一是想让外公静心修养,不想让外界的事情打扰到外公的静养;第二是电影本身还在筹划阶段,并没有最后一锤定音,她本人也还在犹豫当中,雨轩觉得现在没什么好夸耀的。不过见外公笑得高兴,雨轩也就不在意了。
坐在床的另一边的季子卿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变化,一直都紧崩着脸,这让雨轩多少有些担心。
笑了一会儿,外公看了眼季子卿,然后对雨轩说,“雨轩,我有话想和你单独聊聊。”雨轩刚才还轻松的心情,在听到这一句话后,不祥的预感直袭而来,心脏也跟着颤抖的剧烈跳动开来。
既然说了是单独聊,话外意思大家都明白,王子谦拉着许辰先出去了,季子卿拍拍雨轩单薄的肩膀,小声的在雨轩耳畔低语,“别怕,你身边一直有我。”
季子卿沉稳的声音,让雨轩颤抖的心瞬间平复下来,满含深情的看着季子卿,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季子卿出去了,外公示意雨轩坐到他身边,拉着雨轩的小手,慈爱的看着雨轩,“雨轩,还记不记得以前你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外公家养的那只小狗?”
雨轩点头,声音竟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外公,你别吓我啊……”
外公微笑,口中继续说着小狗的事,声音缓慢,带着满满的惆怅和感伤,“雨轩,外公记得你以前很喜欢那只小狗,它叫什么名字来着?哦,对了,是叫点点吧?是只非常听话温顺的小公狗,你还经常偷偷瞒着我搂着它睡觉,对不对?”
见雨轩点头,外公轻点雨轩的鼻尖,“你呀,以前就喜欢在我面前装乖,其实你就是个鬼精灵,呵呵……”继而话锋一转,眼神变的深邃,“雨轩,点点死的时候没有死在家里,而是跑的远远的,死在了那时候的林阿婆家门口。人家都说狗都是有灵性的,只要是好狗,死的时候都不希望让主人看到它垂死的样子,所以点点才躲出了家。其实人也一样……”
雨轩几乎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眼睛怔怔的看着外公,嘴里说不出一句话来……
外公却不再看雨轩,头转向窗外,眼睛看着逐渐下沉的夕阳,声音苍老中却带着坚毅,“外公得了胃癌晚期,能多活这三年已经是奇迹了……”
雨轩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中的了,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季子卿的床上,而旁边,就是季子卿很温暖的怀抱。
季子卿的身上有股淡淡的茶香味,怡人舒适,雨轩很自然的又往季子卿的怀里靠了靠,深深吸取着他身上独特的味道。
“醒了?”察觉到怀中人的动静,季子卿的眼睛微睁,声音是刚睡醒时低沉蛊惑的沙哑。雨轩在季子卿的怀里微点头,头却又往季子卿的怀里挤了又挤。
季子卿无奈的叹口气,将雨轩的肩膀从自己怀里轻微推出些距离,手挑起雨轩的下巴,让雨轩抬头看着自己,“雨轩,不要逃避现实,总要面对的。”
想到将不久于人世的外公,雨轩的眼眶红了,泪水在眼中打转,努力控制住不让掉下来,声音却已经哽咽,“季叔,我很坏,很自私是不是?爸妈去世了,其实外公比我更伤心,所以他才选择了自杀,我一直逃避现实,不敢面对过去,所以我三年都没有去医院看过外公!我太坏了!我不是人!外公现在就快死了!他快死了!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虽然早就猜到会有这样一个局面,心里也早有了准备。可当所有的假想都变成现实的时候,看着雨轩如仓皇小兽般无助凄然的样子,季子卿的心还是很痛,很揪心。
将雨轩重新拉进自己的怀抱,头枕在雨轩的颈窝,“雨轩,我是要你面对现实,不是让你在这里自怨自哀、自暴自弃……如果你外公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他还能好好治病吗?你刚才在医院里昏倒,你外公已经担心的要死了,别忘了,现在你外公的身边最需要的就是你的支持和关心!”
季子卿的话对雨轩来说犹如当头一棒,瞬间冷静下来,恢复了理智。
是啊,她这是在做什么?外公还在医院里与病魔做着抗争,外公已经在痛苦的病痛面前坚强挣扎了三年!她怎么还有时间在这里闲躺着?即使要忏悔也不是现在!
想通了,雨轩就不再耽搁,猛的从季子卿的怀中挣脱出来,跳下床穿鞋就要往门外走。手却被季子卿抓住,雨轩疑惑的回头看季子卿,“季叔?”季子卿将雨轩又重新拽回到床上,紧紧的搂住,“雨轩,现在已经快凌晨十二点了,太晚了,明天再去医院吧。”
雨轩这才注意到季子卿的房间里是开着灯的,而窗外……雨轩扭头,外面的天色早就黑透了,漆黑一片,隐约的躺在床上似乎可以看到夜空中的几颗星星。
“季叔,我在医院晕倒了?”雨轩放弃了现在去医院的念头,但仍担心着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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