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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重病（第1页）

“格尔，你还好吗？”盖兰坐在格尔的床头，关心地查看着格尔的状态。格尔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并不是他不想吃，而是高烧不退，不论他吃多少，都会吐出来。盖兰用来给格尔喂食的木碗随意地摆在床头的桌上，半碗泡着黑面包的羊奶早已变得冰凉，戳在里面的木勺影子被烛光打在粗糙的桌面上，看起来像一只随风摇曳的巨大甲虫。

盖兰发现，躺在床上虚弱的格尔皮肤开始收缩变紧。仔细看上去，表面的毛孔甚至都消失不见了，摸起来光溜溜的。有一瞬间，盖兰甚至幻想着自己也拥有这样紧致的皮肤，但回过神的她暗暗骂自己道：“格尔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情臭美。”

格尔的身体并没有盖兰想象中的那么差，只是前几天，格尔在酒吧擦地板时，不小心打翻了脏水桶，脏水溅到了一位平民的皮鞋上。在格尔干活的酒吧能有平民的光顾，简直是一件比伦教庆典还要天大的“喜事”。没等那位平民发火，酒吧老板就一棒子把格尔打翻在地，然后把昏过去的格尔丢到了街上，任由倾盆大雨淋了他整整一夜。

盖兰发现格尔时，天已经大亮了。格尔冰冷的身体和滚烫的额头把盖兰吓得半死。她一边哭，一边把格尔拽回了离酒吧不远的格尔破旧的住处，然后从哥哥的手下那儿要了一小瓶装在玻璃瓶子里如同金子一般真贵的羊奶。就这样，格尔昏迷了三天三夜，盖兰也在她的床头，整整守了三天三夜。

看着吐了一地的面包屑和羊奶混合的秽物，盖兰却没什么心情收拾。医生走了，连整条街最有威望的老道特也束手无策，说格尔只能听天由命，此时的盖兰，欲哭无泪。

“我告诉你，格尔·莫卡，你要是敢死，我就和你一起死！”仿佛听到了盖兰的话一般，一直昏迷着的格尔，眼皮微微一动，竟睁开了他虚弱的眼睛。

盖兰惊喜地看着格尔，目光却旋即暗淡了下去。她以为格尔是回光返照了，泪水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水……”格尔小声地抗议着，似乎在责备盖兰怎么没能照顾好自己。听到格尔的要求，盖兰连忙一步冲到了桌前，拿起木杯，从门口的桶中舀了满满一杯水，然后又匆匆忙忙递到了格尔面前。

虚弱的格尔并没有办法拿起杯子，盖兰就自己小口含着水，然后口对口喂给格尔喝。一时间，格尔苍白的脸上竟然微微泛起了红光，但当他看到认真地在喂自己的盖兰微微皱起的眉时，格尔很快将杂念抛诸脑后。

“饿吗？”盖兰放下了空空如也的水杯，温柔地在格尔耳畔问道。

格尔仿佛意犹未尽地舔干了嘴角残留的水珠，看着盖兰，轻声说：“饿……”

盖兰起身拿起放在桌上的木碗，勺子的影子像甲虫张开了翅膀，一瞬间从桌上飞走了。盖兰缓缓地将半碗和着面包屑的羊奶送进了格尔的嘴里。

吃过东西的格尔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盖兰见格尔呼吸平稳，额头上也渗出了淡淡汗珠，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放松，一时间，困意袭来，她趴在格兰的床头，很快进入了梦乡。

唯有每天清晨的一小会儿，格尔破旧的小屋才能在周边高大房子的夹缝中得到些许的光亮。轮城的居民已经几十年没有见过太阳了，厚厚的积云将天空压的很低，要不是阳光有着惊人的穿透力，格尔的小屋怕是会终日埋没在黑暗当中。盖兰的确累坏了，三天来，她不时在查看着格尔的病情，睡觉也不敢有半点放松，昨夜见格尔有所好转，她才踏踏实实地睡了一觉，而此时，朦胧中盖兰感受到了一只粗糙的手正在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秀发。那种抚摸，令盖兰感觉到了温暖、安心。从小失去父母的盖兰特别想让这种感觉能够一直持续下去，但她突然想起，自己还有格尔需要照顾。猛然间，盖兰睡意全无的睁开了眼睛，看到了格尔正举着手，在她的面前傻笑着。

盖兰连忙直起身子查看着格尔的状态。额头？温度还好。身上？不烫了。

“太好了！”盖兰一边抚摸着格尔的胸膛，一边流下了喜悦的泪水。格尔被盖兰摸得有点不自在，他欠了欠身子，缓缓地说到：“我……还是稍微有点饿。”

盖兰仍然沉浸在喜悦当中，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不过没等盖兰开口，格尔家的木门却在此时不合时宜地被人推开了。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簇拥着一个身材稍矮却更显帅气的男人走进了屋内。

看到这群人走了进来，盖兰连忙抽回了放在格尔胸口的手。盖兰显得有些尴尬，正要说点什么，倒是男人先开了口：“盖兰，你在这儿干嘛呢？”

“哥哥……”盖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楚楚可怜，却没能打动他的哥哥，统领着附近几个街区的黑社会老大，盖登。

“我昨天竞技场的比试，你为什么没去看？”盖登斜眼看了看床上的格尔，说道：“就因为这小子吗？”盖登说着，走近了躺在床上的格尔。

盖兰看盖登似乎要对格尔做什么，连忙起身挡在了自己哥哥面前。“哥，格尔他生病了，差点死掉了，你知道吗？就在米兰酒吧门口。这几天我一直照顾他来着。”

“所以这就是你不去的借口了？”盖登看到妹妹挡在自己的前面，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小子，有什么好值得救的？啊？给他的工作也不做，挑三拣四的。老子在他这么大的时候，可……”

“哥！”忍耐了半天的盖兰终于爆发了，“你的那个工作？那也叫工作？你抓了那么多小姑娘，逼她们做那么肮脏的事情，还要我的格尔也和你同流合污？不行！我不许！”

“你的格尔？”盖登似乎抓住了盖兰话语里当中不妥当的措辞，表情瞬间变得严厉起来，“你和他什么关系？”

听到盖登这么说，盖兰表情立刻慌乱了起来，连忙说道：“没什么。朋……朋友而已。”

“朋友？哼，我看不是普通朋友吧？”说着，盖登向身后的一个头发灰白的中年男子使了个眼色，后者将一大包用厚厚的油纸包裹好的物品放到了桌上。“别在这个破地方呆太久了，什么破味儿？”盖登轻蔑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那堆秽物，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门。

看着刚刚盖登的手下放在桌上的东西，盖兰欲言又止：“哥哥……”

“米兰酒吧，老板我已经替你教训过他了。”随着门外的声音飘进来时，最后一个壮汉已经走出了房门，只剩下了那个头发灰白的人没走。他叫雷洛，盖登的大管家。

“雷洛叔，谢谢你。”盖兰感激这位管家。从小，雷洛便负责照顾盖兰的饮食起居，就像是她的父亲一样。雷洛早些年在一次与其他黑帮火拼时被盖登救了一命，从那之后，他便死心塌地的追随起盖登来。虽然年纪要比盖登大十几岁，但雷洛仍然十分尊敬自己的这个老大，并对他的妹妹照顾有加。

雷洛没说什么，而是看了看一直躺在床上没说话的格尔，然后转身对盖兰说：“盖兰，昨天竞技场的比试，原本已经接到将军的通知，只打个平手就可以了，但盖登大人可能是因为分心，输掉了比赛，而且还负伤了。”

“什么？”听到了这条消息，盖兰的心立刻又悬了起来，“没事吧？伤的严重吗？”她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大碍，只是右手这段时间不能拿剑了。”盖兰知道雷洛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自己的哥哥伤的一定不轻。能对盖登造成伤害的人，本事也的确不一般。盖兰一边想，一边抓起放在床脚的衣服，想追出去看看她哥哥的伤势，却一把被雷洛拦了下来。

“别去了，你哥哥已经帮你教训了酒吧老板。他知道你……”话到嘴边，雷洛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面向格尔，说道：“格尔，酒吧的工作以后就别去了。你考虑一下吧，如果愿意的话，还回来，我们这儿最近走了几个人，人手缺的紧，短时间内又找不到忠诚的手下了，回来帮我们一把吧。”盖兰在一旁听着，气的鼓起了小腮帮。她实在不想让格尔再回盖登的妓院当保镖了，但盖兰清楚，就目前格尔的状态来看，回去是最好的选择。

格尔对雷洛也颇有好感，之前在妓院，他就曾几次蒙受雷洛的照顾。但格尔并没有很快答应雷洛，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雷洛见此，又简单交代了几句，就走出了格尔的家。屋内只剩两个人时，格尔和盖兰却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过了一会儿，盖兰看到了桌上的包裹，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走过去打开了包裹。“啊！”盖兰一声惊呼。

格尔的目光被盖兰的叫声吸引了过来，他挣扎着坐了起来，想看看盖登送来的是什么东西。果然没令他失望，格尔看到了对他来说价值堪比黄金的东西：一大块风干的酱牛肉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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