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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罪与罚6(第2页)

“她今天收到了一封信,使她非常惊慌、担心极了,简直有些坐立不安。我说起了你——但是她请求我别说,然后……然后她对我说,可能,我们不久就要分手了,接着她又热情地感谢我,我弄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事。跟着她就走到自己房子里去了,还锁上了门。”

“唔,她收到了一封信?”拉斯科利尼科夫问道,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没错,是一封信。呃,你不知道……”他们都沉默不语了。

“罗季昂,再见了。对于我……有时候……但是,再见吧,你知道,有时候……唉,我还是走吧。你放心,我不会去喝酒,也没有必要了……你是瞎说的!”

他匆匆忙忙地走出了门,差不多已经把门给带上了。但是,突然,他又把门推开,眼睛望着一边,说道:

“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了!你还记得那件谋杀案吗?就是那个放高利贷的老太婆被杀的那件案子,是波尔菲里办理的那件?那个凶手已经落网了,他自己已经供认不讳了,证据确凿。你还想得起来那两个油漆匠吗,就是他们两人中的一个。我还替他辩护过呢!当那个守门人和两个证人上楼的时候,他故意和一个同伴打架,大声喧哗,其实他这样做都是为了转移别人的注意力,简直让人难以置信啊!你能相信吗?这家伙居然如此镇定,真是刁滑无比啊!不过他现在什么都招认了。唉,我可是被骗了。当然,这也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我想,他也不过是一个善于欺骗、应变力很强的家伙,一个很善于逃避法律制裁的天才。这样的人是有很多的。但是他毕竟没能坚持到底,还是坦白了一切,我相信这都是他干的,这是合情合理的,不是吗?只是我那时却被蒙蔽了,居然为他们感到愤愤不平!”

“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呢?快告诉我!你怎么对这件事如此感兴趣?”拉斯科利尼科夫焦急地问。

“我为什么感兴趣?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情吗?你问过我了……波尔菲里告诉我的,不过我也在别人那里听到过。但是是他把详细情况告诉我的。”

“波尔菲里告诉你的?”

“是的。”

“唔……他是怎么说的呢?”

“他详细地给我解释了一遍案子的整个经过。是从心理学上,按照他的观点来解释的。”

“他给你作了解释?”

“是的,他亲自向我解释了一遍。我要走了,再见吧。回头我还要告诉你一些事情,但是我现在没有功夫……有时候,我想……唔,也没有什么要紧,还是以后再聊吧……我没有必要去喝酒了,你已经使我醉醺醺的了!我已经没法清醒了。用不着再去喝酒了,罗季卡,我不久会再来的,现在再见吧。”他离开了。

“他肯定是个政治野心家,一定是这样的!”拉祖米欣心里暗自揣测着,一边慢慢地走下楼去。“他妹妹也被拉扯了进来;这是完全可能的,阿芙多季娅·罗曼诺芙娜是那么善良。他们见过好几次了……她曾经对我暗示过的。从她许多言辞里……她的很多话……很多暗示,都说明了这一点。否则,怎么解释这些满是疑团的复杂的情况呢?哼,而我甚至认为……天哪,我居然会那样想,我真是个糊涂虫,我怎么对得起他呢?那次他站在过道里,那里的灯光使我稀里糊涂的,唉,我的念头是多么龌龊、可耻、无聊啊!尼古拉把一切都招认了,这真是一件好事……现在怎样看待过去的事情呢?他那时候患的疾病、他那些古里古怪的行为,甚至,在大学里,他总是那样忧郁、愁眉不展……但是现在,这封信到底要说明什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是出自于谁之手呢?我疑心……唔,我会把这一切都打听明白的。”

他在脑海里回忆着有关于杜尼娅的事情,他的心霍然缩紧了,他拔腿跑了起来。

拉祖米欣刚离开,拉斯科利尼科夫也站了起来,一会儿走到窗子附近的角落,一会儿又走到另一个角落。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个屋子是如此狭小。然后他又回到沙发跟前,坐了下来。他似乎从死亡线上挣扎过来了,但还要继续奋斗——会有办法的!他似乎看到了光明。

总会有办法的!走投无路是多么令人窒闷啊,逼得人痛苦不已,整天神情恍惚的,简直无法呼吸了。自从波尔菲里那儿上演了米科尔卡的那一幕,他差不多已经陷入绝境了。而在那以后,索尼娅家里又出了那样的事情。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而它的结局却是那样……他已经没有力气了,可以说,一瞬间什么力气也没有了!一瞬间的工夫啊!而他当时已经对索尼娅的意见表示同意了,他已经同意了,他觉得心里背负着这么一个沉重的包袱,他简直没法生活下去。然而斯维德里盖洛夫该怎么办呢?他就像是一团谜……毫无疑问,这个人让他心神不宁,但好像也不应该这样片面地考虑。跟斯维德里盖洛夫的斗争可能依然得进行下去。斯维德里盖洛夫或许能给他帮助,而波尔菲里却是另外一番打算了。

也就是说,波尔菲里对拉祖米欣解释过了。从心理学的角度给他作了解释!又是为他那令人讨厌的心理学找根据了!在米科尔卡出现之前,他们之间曾经密谈过,而对于那次密谈,除了那样的解释,是不可能再有其他的了。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后,难道波尔菲里还会相信米科尔卡是有罪的吗?哪怕仅仅一分钟的相信?这些天,在拉斯科利尼科夫的头脑里,有好几次都闪现出那次会见波尔菲里的情景,当然只是其中的一些细节,他无法做到回忆整个过程,那样他会受不了的。他们曾谈过一些很秘密的话,他相信波尔菲里无法忘记他说话时的动作、神态,甚至说话时的语调。波尔菲里肯定什么都知道。尽管米科尔卡招认了,不过他相信波尔菲里是很难改变最初的看法的。

“而且,甚至拉祖米欣也怀疑我了!在过道上灯光下的那一幕也不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他去找了波尔菲里,去打听情况了……但是,波尔菲里为什么要骗他呢?他让拉祖米欣确信是米科尔卡,目的何在呢?他一定是打着什么主意;可是,这到底为什么呢?对了,现在距离那个早晨,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这么长的时间,但是波尔菲里那里却毫无动静。唔,这当然不是什么好的预兆……”拉斯科利尼科夫把帽子拿起来,略微沉吟了一会,便从房里走了出去。这些日子以来,他头一次感到自己头脑清爽。“必须赶紧处理好和斯维德里盖洛夫之间的问题。”他寻思着,“而且要尽快,一定要把这个问题处理好:看样子我得自己去找他。”蓦地,一股强烈的愤恨从他已接近衰竭的心里涌起来,也许他真会把斯维德里盖洛夫或者波尔菲里中的一个给杀了。他很可能这样做,至少即使现在不会,以后也会这么做的。

“哼,总有一天……走着瞧吧!”他心里忿忿地想道。

他把通向过道的门打开,却出乎意料地发现波尔菲里就站在门口。他呆若木鸡地看着找上门来的波尔菲里,心里却惊讶于自己丝毫也不觉得吃惊,一点儿也不感到害怕。他只是由于毫预料而怔住了。但是很快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难道这就是结果吗?但是他居然悄无声息地找上门来了,就像猫一样。我竟然毫无察觉?是不是他们一直在窃听呢?”

“罗季昂·罗曼诺维奇,你想不到我会来吧!”波尔菲里·彼特罗维奇笑着叫道,“很早就想来拜访你了;今天刚好路过这儿,顺便就过来看看你,和你聊聊。您这是要出门吗?如果您同意,我只进来稍坐坐,不会打扰您太久的。”

“快进来吧,波尔菲里·彼特罗维奇,快请坐!”拉斯科利尼科夫很有礼貌地邀请道,他把波尔菲里让进屋子,招待他坐下,他的态度似乎显得很高兴。假如他能瞧见自己现在这副样子,他一定会感到惊讶不已。他感到最后的结局就要开场了,事情马上就要彻底解决了。有些人在遇上危险的事情时,最初时刻会吓得发抖,但是一旦把刀搁在他脖子上时,他反而突然镇定起来了。他在波尔菲里的对面坐下来,直盯盯地望着他,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波尔菲里掏出一支烟,点燃了,眯着眼睛抽了起来。拉斯科利尼科夫差点就要蹦出这些话了:“快说吧,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你究竟想干什么,喂,怎么一言不发呢?”

波尔菲里抽了几口烟,嘴里吐着烟雾,说道:“唉,这些香烟!实在是对身体不好,但是我无论如何都戒不掉。我喉咙疼,老咳嗽,经常感到呼吸困难,害得我心里有些忐忑,前天我去找包大夫[223]检查了一下身体,他对每个病人都要慢条斯理地检查半个钟头。他在我身体上敲了敲,又仔细听了听。然后看着我笑个不停。他告诉我抽烟对身体有害,劝我戒了。但是我怎么能做到呢?我又不大爱喝酒,不抽烟可怎么办呀?嗨——嗨——嗨,我根本做不到,这可真是件麻烦事!罗季昂·罗曼诺维奇,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你说对吗?”

拉斯科利尼科夫心里感到十分厌恶,“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还在像以前那样耍花招吗?”他突然想起前不久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的那一幕幕情景,当时的感觉又如潮水般漫上他的心头。

“您知道吗?前天晚上我上您这儿来过。”波尔菲里·彼特罗维奇的目光四处打量着屋子,嘴里继续说道,“我那天也是恰好路过,心想不如顺便拜访一下您。就上来了,走进了这间屋子。房门是开着的,您不在,我在您的房子里坐了一会儿,还没见您回来,我没有告诉您的仆人,就离开了。怎么,您平时不关门的吗?”

拉斯科利尼科夫脸上的神色变得十分难看。波尔菲里仿佛猜到了他的想法。

“罗季昂·罗曼诺维奇,我亲爱的伙计,上次我是来向您解释的。有些事情我必须而且应该向您作出解释,”他脸上露出了微笑,并且轻轻地用手在拉斯科利尼科夫的腿上拍了拍。但很快,他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变得阴沉而忧郁,拉斯科利尼科夫不觉暗自惊诧不已。他可从来没有见过,也从来不曾想过波尔菲里会有这样一副神情。“罗季昂·罗曼诺维奇,我亲爱的伙计,最近我们之间出现了很奇怪的事情。也许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这样,不过,在那时……哦,现在事情越来越多!实话对您说吧:我也许很多地方对不起您,这一点我是知道的。您还想得起我们是怎么道别的吗:您当时非常紧张,全身在发抖,我跟您也是一样。您清楚,当时我们彼此的态度都很不友好,一点儿也没有绅士风度。但我们毕竟还是光明磊落的人,也可以说,都是绅士,您应该记得吧,当时我们之间是什么情景……简直太不像样了。”

“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您把我当成什么啦?”拉斯科利尼科夫十分惊讶,他的头微微抬起来,目光凝视着波尔菲里,喃喃地说。

波尔菲里·彼特罗维奇的脑袋微微向后仰着,眼睛往下低垂,似乎不想让对方因为自己的目光而发窘,并且也不再愿意玩弄以前的那些伎俩和手段了。他说:“我想,我们最好坦诚地好好谈一下。我们不应该老是这样彼此抱着怀疑的态度。米科尔卡替我们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否则,我真不知道,我们之间会发生什么事情。这个家伙真是该死,他当时就坐在我那儿的间壁后面——您根本无法想象!当然,这事您和我都已经知道了,后来他跑到您这儿来找过您。您当时曾经怀疑过,其实我并没有派遣过谁,也根本没有布置过什么。您也许会问我为什么没有布置。唉,我怎么跟您说呢:当时我对这一切简直大吃一惊。好不容易派人将看门人找来了——我想您出门的时候,应该看到那两个看门人了吧——当时,我心里想,虽然暂时我放走了一个,可是我会抓住另外一个的——至少不会放走自己的一个。这种想法在我的脑海里飞快地闪过,您知道吗?罗季昂·罗曼诺维奇,当时我心里有着坚定的信心。现在我什么都可以告诉您了。您可能天生就容易激动,罗季昂·罗曼诺维奇,从您性格上的许多特点来看,您有时甚至是过于激动了,我想我还是多多少少了解您一些的,当时我其实也想过,一个人会起来对您泄露所有的隐私,这实在是太稀奇了。当然这种情况也还是有的,尤其是当一个人丧失了耐心的时候,但是不管怎样,毕竟这还是太罕见了。这点,我也是知道的。不过,我想,如果我手里有证据就好了,哪怕只是很不起眼的证据也好,一定要有一个能抓在手里的东西,能看得到的,真真切切的东西,而不是想象中的玩意。在我看来,如果一个人犯了罪,无论怎样都能从他身上找出蛛丝马迹来的。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甚至还能指望得到意外的收获,我当时对您的性格,罗季昂·罗曼诺维奇,我对您的性格是满怀希望的。您不知道,当时我可是对您抱了很大的期望的。”

“但是……但您现在怎么仍然这么说呢?”拉斯科利尼科夫嘴里咕哝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这话的意思。他心里十分疑惑,“他到底想说什么?难道他真的认为我是清白的?”

“您对我感到不理解吗?我是来向您解释清楚的。我认为这是我必须应该做的事,就我的工作性质来说。我应该对您说出所有的情况,告诉您我们之间所有的误会,它的发生和经过,我都应该向您解释。罗季昂·罗曼诺维奇,我知道,我当时肯定让您忍受了巨大的痛苦。我并不是心肠恶毒的人,我能理解,对于一个像您这样高傲、严肃、性子急躁而又不幸的人,蒙受这样的冤屈怎么能受得了呢?无论如何,在我看来,您是一个十分高尚的人,并且为人豪爽。虽然我对您所有的理念并不完全赞同,可我觉得我有责任事先坦率地告诉您这一切,我不想欺骗您。和您认识后,我心里总有些恋恋不舍。您也许会觉得这十分可笑吧?您完全有权利这样。我明白,打一开始,您就讨厌我,其实我本来也没有什么让人喜欢的地方。不过,不管您怎么想,我现在全心全意地想让您改变我给您留下的印象,我要向您证明,我是一个有良心和有责任感的人。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波尔菲里·彼特罗维奇顿了顿,好像是想让拉斯科利尼科夫体会他这番话的重大和真诚。拉斯科利尼科夫蓦地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又猛地攫住了他的心。波尔菲里居然认为他是清白的,一想到此,他就感到恐惧。

“大概没有必要逐一详细地叙述当时的事情是怎么突然发生的了,”波尔菲里·彼特罗维奇继续说道,“我想那样是多此一举。而且我大概也没法说清楚。怎么能够说得清楚呢?开始的时候是众说纷纭。至于说到,这些谣言到底是什么样的,是谁散播的,什么时候开始的……您又是怎么被卷进去的——我想,这一切都没有必要再说了。对于我个人,这是一件纯粹偶然的事情,纯粹是偶然。这样的偶然事件既有可能发生,也有可能不发生——是什么样的偶然呢?呃,我想也不必说了。只是在当时,这一切谣言和那些纯粹的偶然使我起了一些念头,我坦白地跟您说,既然已经这么跟您说了,那就把一切都告诉您吧——当时,我的确对您产生了怀疑。至于老太婆在抵押品上所作的记号等等——这一切并不重要。这些证据多得难以数计。关于区警察局里的那一幕的详情,我也是由于一个偶然的机会才知道的。不过却也并不是小道消息,是一个很重要、很特殊的证人告诉我的,他无意中说起了当时的情景。他可能对他自己的叙述并没有意识到。这些事情一件连着一件地发生了,您知道吗,罗季昂·罗曼诺维奇,我亲爱的伙计,这使我的注意力很容易地向一个方向转移。英国有句谚语说道,一百只兔子永远不会变成一匹马,同样的,一百个疑点也永远不会变成一件证据。当然,这样说是一种理智的表现,而强烈的感情是无法控制的。因为毕竟侦探们也是人啊。我记得您在杂志上发表的那篇文章了。您头一次来找我的时候,我已经对您详细地谈到了那篇文章。您还记得吗?当时我为了听到您更深的见解,所以对它进行了一番讽刺。我想再对您说一遍,罗季昂·罗曼诺维奇,您是火爆脾气,身体又不太好。您严肃、傲慢、胆子又很大……我知道,您心里是颇有感触的,这些感触我也有。我对您的文章感到很熟悉。您构思这篇文章的时候,一定是彻夜不眠,心情狂热吧,您一定特别激动,被压抑的激情就要爆发出来。年轻人的这种激情被压抑了可不太好,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我当时对它不屑一顾,冷嘲热讽。但是说实话,作为一个爱好者,我其实是很欣赏这样青春洋溢、像火一样热情的文章的。这是烟,是雾,是琴弦在迷雾中弹奏的音响。[224]您的文章有些荒诞,设想离奇,但是里面充满了真诚的情感,闪烁着青春的骄傲和坚定的意志,勇敢大胆,无所畏惧。虽然它的调子有些沉郁,但是它真的写得很不错。我对它有些爱不释手……即使将它放在一旁的时候,我心里仍然在想,‘这个人真是野心勃勃啊!’因为有了这样的想法,您想,我怎么会对后来发生的事情不感到注意呢?哎,天哪,难道我是在叙述什么吗?或者我想在证明什么吗?我那时才注意到,这算得了什么呢?这根本不算什么,什么都证明不了。实在不值得大惊小怪。而我作为一名侦探,完全不应该这样热衷:米科尔卡已经在我手中,而且我已经有了许多证据——不论怎么说,这都是证据!他也为自己在心理学上找寻证据。我们必须在他身上下些功夫,因为这可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我现在向您解释这些,是要让您知道,并且使您在良心和理智上认为当时我那些举动是出于恶意。我对您说,我真的不是恶意的,嗨—嗨!我想您肯定想象不到,当时我还上您这儿来搜查过,嗨—嗨,就在您生病的时候,我还来过呢。不过不是正式的,没有用侦探的身份,但是还是来搜查了。甚至根据初步的痕迹仔细地对您的房子进行了检查,没有放过任何一处细小的地方。可是这都是umsonst![225]我心里想,这个人终究会来的,他犯了罪,自己会来自首的,肯定会来的。别人或许不会,但是他肯定会的。您还记得吗?拉祖米欣把消息向您泄露了。”

“这都是我们故意布置的,是想让您焦急不安,所以我们有意散布谣言,让他对您说。但拉祖米欣是个没有城府的人,扎苗托夫是第一个瞧见您在小饭馆里的愤慨和毫不掩饰的大胆行为的人,您当时在饭馆里贸然说:‘我杀人了!’他认为您这样简直太大胆、太鲁莽了。我觉得,如果您确实杀了人,那么您实在是一个非常强硬的对手。说实话,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我一直在耐心地等待着,可是扎苗托夫当时却被您吓坏了……问题是,这种可恶的心理是难以捉摸的!唔,我一直在等您来,我期待着,而上帝真的把您送来了,我心里十分激动。唉,当时您来干什么呢?您大笑着走进来,您知道吗——似乎是透过玻璃一样,当时我就把一切都看透了,当然,假如我不是别有用心地等您,我是不会从您的笑声中觉出有什么不对的。所以说,先入为主的观念是多么起作用啊!于是拉祖米欣先生——哎,那石头,石头,您还记得吗,那石头下面藏着的东西?唔,我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石头,在菜园子里的某个地方——您告诉过扎苗托夫是埋在菜园子里的,然后,您又对我说了一遍?我们对您的文章作了分析,您向我们说明了许多东西——您说的那些话都很意味深长哪,足以引起我们深思。所以,罗季昂·罗曼诺维奇,我就是这样地走到了极端,直到走上了绝路,才算明白过来。我对自己感到不能理解。我问自己,你这是怎么啦?我知道,其实这所有的事情,所有的细节,如果换一种解释,甚至要自然得多。我心里真是无比烦闷哪!我想这样不行,应该掌握一些事实……那时,我听见门铃响,简直惊呆了,甚至浑身颤抖!我想,这就是我要找的事实啊!我来不及多加考虑,事实上也无法多作考虑了。当时我想,只要能亲眼见到您当时和那个小市民一块走路的样子,我情愿自己掏一千卢布来。要知道,他当众称您为‘杀人犯’,而您居然和他走在一起,走了那么远,都没有质问他……唔,那么脊髓里的那阵冷气呢?既然身体不好,神志恍惚,那您为什么拉门铃呢?因此,罗季昂·罗曼诺维奇,既然这样,您为什么会对我以后对您开的那些玩笑感到惊讶呢?那个时候您到底来干什么呢?说起来,难道有人赶着您来吗?假如不是米科尔卡让我们离开了,那就……您是否还能清楚地想起米科尔卡那时是什么样子?就像是晴天霹雳,就像黑夜的一道流星闪过,我当时接待了他,事实上,我根本不相信他,我想您应该看出了这一点。我怎么会相信他呢?当您离开以后,我问了他一些事情,他的回答再清晰不过了。我当时还比较惊奇,不过后来我却根本不相信他了,他像金刚石一样坚实,我心里想,这是怎么回事,莫尔根·弗里[226]!这跟米科尔卡有什么关系!”

“我刚才从拉祖米欣那里听说,现在您把米科尔卡当作犯人,并且使拉祖米欣也这样认为……”

他俩一个由于咳嗽无法继续说下去,而另一个则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急地等待着对方赶紧往下说。拉斯科利尼科夫实在不敢相信,面前这个十分了解自己的人居然会放弃以前的怀疑。他简直有些迫不及待地要从这些字句模糊的话里寻找真实的意图。

苏染霍奕霆  高浩许妍  华夏盘龙村徐长生  瞳术时代:开局觉醒至尊重瞳  顶流大佬眼里只有我  林辰李可卿林灵儿  傅太太这个位置换人了  神医狂龙秦天  重生甜妻九爷我要套路你  唐羽唐三系统  夏妤晚傅觉深  龙神殿林辰  君如明月我似星灵曦  莫忆涵厉少霆  矮脚猫米读  从超级兵开始无敌  秦天许思洁  亿万豪宠掌中妻  替嫁新娘:隐疾冷少宠上天  别跑,我是来追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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