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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往事(..)”!
“薇薇恩嘛。”那头反应很快:“周哥帮忙调查车牌照的时候,我也帮过忙,怎么啦?有啥任务吩咐?”
我微笑着抿抿嘴说:“吩咐谈不上,想麻烦你帮我调查下那家伙的来路,姓甚名谁,打听清楚后抽时间告诉我。”听那头说“好叻”,我点点头:“大恩不言谢,改天请你吃饭。”说完就把电话挂断。
我并非要找那家伙麻烦,或者跟他谈话“晓以利害”,毕竟一把手领导秘书的能力我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低调、沉稳、内敛、出手不凡……而且县官不如现管,某种程度上还得服软。
但王志远跟薇薇恩这件事的问题比较复杂,倘若没孩子,估计叫那家伙多找几个漂亮妞儿,多喝几杯葡萄酒也就解决,可对方是跟他沾有血缘关系的单亲妈妈,这就不那么好办了。
……
通完电话,看外面天色也差不多,我便搓搓脸继续驾车前行。只是,或许是潜意识在冥冥之中引导,或许是阴差阳错刚好路过,总之我竟然把车开到以前居住的多层社区来了。
老话说得好:“人有时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才能回首往事,只有在远离了熟悉的环境中才能完全放松神经,才能真正看清楚自己和自己的过去。”
“要不要进去看看?”我问自己。但其实还没等得出答案,迈腾轿车的车轮就已经拐进了院墙,然后沿记忆中熟悉的路径行驶到3栋2单元的楼下。
靠近围墙处是一处用木柱和玻纤瓦搭建起来的非机动车棚,里面停满了自行车跟电瓶车,稍微隔远点则停着十几辆轿车。社区车位比较紧张,依稀记得以前居住在这儿时,米薇薇经常抱怨车子来晚就没处放,吵着闹着要搬家,甚至有几次她赌气回了“娘家”(家里给她买的高档公寓),但每次过不多久又会回到这里。
那时候,米薇薇毫无半点千金小姐的架子:她是我的保姆,我的佣人,我的导游,我的出气筒,我的xing伴侣……
米薇薇全心全意的服侍我,甚至还要掏钱替我缴纳房租水电跟物业管理费,生活事无巨细的程度,到检查冰箱里的鸡蛋数量,随时调整安排生活内容等等。
记得我米薇薇最大的心愿,就是我每次情绪失控,自暴自弃说自己是个废物,是个没用的混蛋,未来没有幸福和前途时,两眼含泪地捧着我的脸说:“嘉豪,我是愿意跟你在一起的,你要相信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离开你,我相信你会恢复到曾经的那副样子:阳光、热情、潇洒、落拓,不再抑郁,不再自暴自弃,拥有好的前程和事业……”
她总是不厌其烦的重复鼓励,被我各种堪比精神疾病的胡言乱语和易躁易怒折磨了整整三年。(我们谈恋爱共三年多一点)期间说过的话,各种鼓励、承诺,陪我去看心理医生,诸如此类简直说都说不清楚(抑郁症很恐怖,阴影会凝聚成数不清的负能量盘踞在内心,受到刺激就会强烈的爆发出来,毫无征兆,就算能治疗好,性格也会大变。)
我仰望居住过的那套房子,脑海中划过一幕幕悲喜交加的画面,只觉得烛泪盈眶、两眼灼热。“薇薇,我爱你,我对不起你。”我自言自语地对着窗户黯淡的老屋嘀咕。
忽然,背后传来脚步,还伴着咳嗽声,没等我转过身查看,一个熟悉的声音就传来。“嘉豪,你是李嘉豪嘛?”他问道。
斜挂在楼壁间的路灯将来者的脸照亮,我惊讶又欣喜地看着他,思路也从恍惚的状态里斩断,嘴里兴奋地喊道:“陈叔,真没想到。”我有点激动。
老陈还是以前那副模样没变,两眼放光地打量我,又瞥眼我开的车:“哟,现在发达啦?阔后想穷家!”
“哪有,刚巧路过就进来看看。”我笑笑,却自不自然的想起以前他老是催收房租的场景。想想那时候的落魄,再想想现在的落魄,真是对比强烈啊。
老陈点点头:“来看看也不错。”说罢还邀请道:“要不要到我家里去坐坐?喝点酒吃点菜。”
我摆手拒绝:“喝酒就免了,我还要开车呢。”却忍不住想看看以前的房子,便抿抿嘴跟他套近乎:“陈叔,以前我住的那套房子,现在还出租吗?租客是谁?”
谁料对方竟然露出一脸惊讶地神色,反问道:“什么?你不知道?这套房子已经被你那个女朋友买下来了啊!”
什么时候的事?我有点懵。“是米薇薇吗?”我不很确定。
老陈用复杂的眼神注视着我,迟疑点头说:“对,就是以前天天照顾你,给你洗衣做饭的那个米薇薇,她之前还来过这边住过段时间。”
我听得惊讶无比,喉咙有点堵,问道:“什么时候买的?”
老陈吧唧嘴,思索几秒回应:“买了得有半年多吧,你刚刚搬走,她就回来问我你去哪儿啦?听说你搬家房子空出来后,还专门到里面看了看,谈了没几句就提出要把这套房子买下来。”
半年多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时候我跟米薇薇刚分手,刚刚碰到夏琳,她突然回来就是找我的。想到这些,心里头不禁有些难受。“谢谢你啊,陈叔。”我嘀咕道。
“不谢,我先回去啦!你慢慢看!”说罢他又跟我闲扯了几句,最后打呵欠叫我早点休息,就背着手朝他自己睡了好多年的“老破小”走去。
……
晦涩里的院落里只有盏50瓦的小灯泡照亮,黯淡的橘黄色灯光仿佛是从岁月里穿过来的,照的人影斜斜的模模糊糊地倒在地上,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我深吸口气,抬头仰望曾经居住在破屋时,梦寐以求都想要向老天证明自己的城市,以及那数都不数不清的灯红绿灯、霓风锦帆,感到它们对比起米薇薇与我曾经的感情,都是那样的微不足道。
就算没有开门走进去我也知道,里面的布置和摆放肯定纹丝未动,冰箱里的鸡蛋,阳台上的多肉,沙发上的靠垫,墙壁上的摆钟,床铺上的被褥……肯定都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那是米薇薇的爱情,她的信念,她的遗憾……这套房子,是她埋葬爱情的坟墓。
“李嘉豪,你真是个混蛋啊!丧尽天良!!”我在心头默默的狠狠责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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