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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第1页）

玉盖&ldo;叮&rdo;的声重重磕在盏沿上，我立即明白自己说错话了，忙解释道：&ldo;我的意思是你现在病着，若是好的，我自然是敌不过你的。&rdo;

&ldo;你如今这样耐着性子待我，不过是惦记着我没告诉你的那件事，又担心我对连婉下毒手而已&rdo;他笑得既冷又讥，道：&ldo;我若告诉了你，你是不是一刻不留地走人了?&rdo;

他这话说得我不乐意了，我是因着对自己重生此事的好奇留下的。可后来见他病得委实不清，顾虑到以他平日的为人处事，得罪的人只多不少，动了恻隐之心留下来照顾他。

&ldo;你要是这么想的，我也没个办法。&rdo;我硬邦邦道：&ldo;情愿也好，不甘也罢，总归我是留下了。昭圣君你要是不待见我，我立即走便是了。都道人死皆空，我修了四十万年的天道，再清楚不过这个道理了，前缘往事不见得我就多想知道。至于连婉，左右她已嫁了人，入了你们魔族的宗谱。我看九重天那群神仙久不打仗，疏懒了许多。君上有意挑起战事，我也不介意他们动一动骨头的。&rdo;

秦卷约莫是被我气得不轻，一直没理我。我自个儿心里也别憋着股邪火，不想在此多留。&ldo;啪嗒&rdo;一声脆响，侍女失声喊道：&ldo;君上!&rdo;

兵荒马乱地请了小神农来给秦卷度了脉，扎了针。大半个时辰后，小神农重重合上药匣，嘶嘶抽着冷气对我哭道：&ldo;你与帝君其实是与我有仇的是不是?他先手不分青红皂白断了我三根肋骨，连枕头都没挨着，你就折腾着我过来。&rdo;

我咬一咬唇，发虚问道：&ldo;秦卷怎么样了?&rdo;

&ldo;没死，吐了几两血，晕过去了。&rdo;他没好气道：&ldo;你可真有本事，沙场上的千军万马伤不了他分毫，你几句话就气得他内息全乱，差点走火入魔而死。&rdo;

&ldo;……&rdo;

小神农道秦卷这一晕，没个几天醒不过来的。我问他秦卷的病因，他却支支吾吾始终不肯透露，最后耍赖找了个煎熬去了的借口，抛下我溜去了小厨房。

这几天对我来说是度日如年般的难熬，秦卷的呼吸时长时短，浅的时候有好几次我在小憩中惊醒，慌张地搭一搭他的手腕，摸到跳动着的心脉才安下心来。以前的他暖如春阳，可现在他的身体却一日凉过一日，这让我觉着小神农的医术也非那么靠谱。好歹我也算得上神农氏的徒弟，守着秦卷的这段时间，我没事就探一探他的灵识，摸一摸他的脉。

探查过几次后，我发现秦卷就算昏迷，也将自己的灵识灵穴封得滴水不漏，有意隐瞒着他的病情。我不是事先了解详情的小神农，故而对他这一身重病全然无从下手。

试了几次后，我弃了这条路，想着还是从小神农处另辟蹊径比较轻松。安顿好了秦卷，从宫娥那里问了他的住处，一路直奔了去。

小神农住的地方不难找，就在我前不久夜里散步时走的小径尽头，路口萦绕着那夜所嗅到的花香，愈往里走芳香愈浓，可见繁花绽放之盛景。我寻到他药炉时，小神农恰在外头，隐有水声淋淋，似是在浇灌花木。

&ldo;哟，老祖宗大驾光临，小人有失远迎。&rdo;小神农拖长了声。

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我拈了根花枝嗅了嗅，稀奇道：&ldo;这是檀镜花，最喜洁净，我以为它只能在九重天上生长，没想到魔界也有。&rdo;

&ldo;这花以仙气为生，确实仅能在九重天生长。&rdo;小神农平平淡淡道：&ldo;可有人偏要费尽心机在这里种出它，日日灌着汤谷的灵气、昆仑的雪水，于是就有了这魔界独一无二的檀镜花。&rdo;

他说得有人定是秦卷了，也就他会为了一己喜好劳民伤财。

小神农笑了笑，听不出喜怒：&ldo;只可惜，他惦记着的那人，只记得与旁人有菡萏之情，又可知有人种了无数的檀镜花只为博她回首一次?&rdo;

手里的花枝倏地弹起，几片薄蕊擦过脸颊，心也像被这花枝狠狠抽过，瑟然发疼。我转而问道：&ldo;我不是魔族，不知魔族的体质如何。但也晓得秦卷他是凤族，与龙族相同，是天地间最纯正的阳灵，这点无从改变，可他的身体里阴寒之气俨然深重。秦卷不让你告诉我他的病情，我只想问你，他这病若继续恶化下去，会怎样?&rdo;

小神农叹息道：&ldo;这点恕我也无法告诉你。你也晓得他现是个魔族，魔之本性在那，我实在不敢违背他的意思。我只能告诉你，或许他之前诸般对不住你，但这个人一定是这世间最珍视你的人。你若有心，不妨在剩下的日子里多陪陪他。&rdo;

他这一段话说得我一颗心如坠冰窟，恍恍惚惚间连怎么回的寝殿也不知晓。

秦卷这回醒得恰到好处，声音低哑得厉害：&ldo;云时?&rdo;

我忙应道，见他醒了，便欲找小神农来看看，他却唤住了我，气势略显得几分颓败道：&ldo;之前我不该与你动怒，你……你怎么哭了?&rdo;

顺着他的意在床榻外侧坐下，我擦了擦眼泪：&ldo;想起了过去一些事，有点伤情。&rdo;

他默了一默，我涩着嗓子道：&ldo;你才醒，要不要去找小神农来看看?&rdo;

&ldo;小神农?&rdo;他疑道，而后了然道：&ldo;他真名无人知晓，在外用的是沈红衣这一花名，你尽管这么唤他就是了。&rdo;咳了声：&ldo;不用了，你陪我坐坐……可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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