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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2页）

刚进入室内，一股充满血腥味的暖风就扑面而来，那是一股非常浓郁的血腥味，我忍不住抬起手背揉了揉鼻子。

此时已经是秋天，秋老虎的威力已经大大折减。可是因为这间房屋密不透风，室内温度比室外温度还是整整高出了五摄氏度。房子里杂乱无章，有一张床、一张饭桌、一个锅灶，还有墙角用布帘隔开的&ldo;卫生间&rdo;。住在这里的人看来真是吃喝拉撒睡一体化了。

房间的灯开着，那是一盏昏暗的白炽灯。因为电压不稳，灯光还在不停地闪烁。&ldo;你们来的时候，灯就是开着的？&rdo;我顺手拉灭了电灯，尽管外面的光线还很充足，现场却顿时昏暗了下来。我怕影响痕迹检验的工作，赶紧又重新拉开了灯。

&ldo;报案的是死者家隔壁邻居。&rdo;曹支队长说，&ldo;早晨四点左右，邻居因为有急事过来，结果发现死者家的灯还亮着，推了推大门发现门是关着的，就绕到后门。后门是虚掩着的，邻居就壮着胆子推开门一看，发现床边墙上都是血。&rdo;

&ldo;房主是个什么人？很邋遢吧？&rdo;我问。

&ldo;刚刚调查清楚。房主是个老太，房子邋遢，人倒是讲究。&rdo;曹支队长说，&ldo;天天把自己当成是少女一般，打扮得花枝招展，叮当子无数。&rdo;

&ldo;叮当子&rdo;是当地形容姘头的俚语。

我点了点头，心中仿佛有了些底儿。其实社会关系越复杂的人，越容易在调查中发现矛盾点，也就越容易为案件侦破带来线索。

和师父说的一样，两名死者赤裸着，并排仰卧在一张小床上，双腿都耷拉在床边。床头摆放着一个老式电风扇，还在那里无力地摇着头。看来刚进门就迎面扑来的带着血腥味的暖风就是出自于此了。

男死者一脸皱纹，看起来已经六十多岁了，头发已经被血液浸湿，但是并没有看见明确的损伤。死者两腿之间可以看见溢出的粪便，散发出阵阵恶臭。

尿液也顺着他的大腿一滴一滴往地面上滴。

&ldo;看情况是重度颅脑损伤啊。&rdo;我揉了揉鼻子，说，&ldo;大小便失禁了。另外，这女人岁数不是那么大吧？称不上是老太太吧？&rdo;

曹支队长低头翻了翻笔记本，说：&ldo;嗯，是不大，四十二岁。你怎么看出来的？我看她有五十了。&rdo;

我笑了笑，说：&ldo;我以前跟过一个老师，他被称为辱头专家（见&lso;法医秦明&rso;系列第一部《尸语者》中&lso;水上浮骸&rso;一案。）。&rdo;

看着曹支队长疑惑的眼神，我并没有过多解释，从勘查箱里拿出尸体温度计，插进了男死者被粪便涂满的肛门。

&ldo;现在是上午九点，尸体温度下降了十点五摄氏度，嗯，两具尸体温度（见&lso;法医秦明&rso;系列第一部《尸语者》中&lso;水上浮骸&rso;一案。）差不多。&rdo;我分析着，&ldo;根据正常室温下前十小时每小时下降一摄氏度，以后每小时下降零点五摄氏度的规律计算，死者应该死亡了十一个小时了，也就是说，是昨晚十点钟左右遇害的。&rdo;

曹支队长点了点头。他干了一辈子刑警，对这个测算死亡时间的方法还是很熟悉的。

&ldo;死者损伤我们暂时不看，先把尸体拖去殡仪馆吧。&rdo;我说，&ldo;我再看看现场。&rdo;

尸体被拖走后，我看了看死者周围的床面和墙面，除了大量喷溅状血迹和一些白色的脑浆之外，并没有其他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于是我又开始在现场里踱步，期待能有进一步的发现。

现场不仅很小，而且很凌乱。各种少女服装以及颜色鲜艳的内衣内裤扔得到处都是，看来这个四十二岁的女人真的是很喜欢把自己当成是花季少女。

&ldo;现场的家具上都有厚厚的一层灰，这间房屋并不是张花娆平时居住的场所吧？&rdo;我问。

&ldo;嗯，通俗点儿说，这房子是被张花娆当作炮台用的。&rdo;曹支队长说，&ldo;张花娆有个老公，长期在外打工。我们也联系了他，他还在外地，听说自己老婆死了，没什么反应，说是让公安机关来处理尸体。&rdo;

&ldo;炮台……呃，指的就是乱搞的场所？另外，她丈夫都不愿意回来看她最后一眼，&rdo;我说，&ldo;这么冷漠，是不是有些反常？&rdo;

&ldo;不反常，&rdo;曹支队长说，&ldo;谁摊上个这样的老婆都会冷漠，我们已经调查了，她老公没有问题，昨晚他确实还在外地。&rdo;

我低头想了想，猛然间看见后门墙角的一堆日常工具，顿时来了兴趣。我走到工具堆旁边，蹲下来细细看了两分钟，说：&ldo;看来是激情杀人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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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怎么看出来的？&rdo;曹支队长蹲到我旁边问道。

&ldo;你看，&rdo;我说，&ldo;这堆工具很久没有动了，上面都覆盖着一层薄灰。&rdo;

曹支队长点点头，拿起手中的照相机对着工具堆一阵拍摄。

&ldo;可是这堆工具的一角，却有一块新鲜的痕迹。&rdo;我用手指圈出一个形状，接着说，&ldo;一般只有是覆盖在这里的物品被拿走后，才会出现这样一块没有灰尘覆盖的地方。&rdo;

&ldo;我怎么就看不出来？你眼睛这么尖？&rdo;大宝挤过来看。

&ldo;走近了反而看不到了。&rdo;我一边说一边拿出强光手电打出一束侧光说，&ldo;在这样的光线下，就清晰可见了。&rdo;

在手电筒的照she下，一个锤子的形状清晰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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