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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话,直接就跪爬到夜楚怜身边,抓起纸钱就往火盆里扔。
火苗腾地一下蹿起来,扶悠眉毛被燎了一下,垂下来的流海也被燎出火星子。她也不在意,只抬手往脸上抹了一把就继续烧纸。
夜红妆已经被计嬷嬷和坠儿联手给吊了起来,萧氏正在哭闹,就要扑过去救人,却被锦绣死死拉住,说什么也没让她冲过去。
夜红妆哭声凄厉,终于引得扶悠回头去看,可穆氏的话也紧跟着扬了起来:“好好烧你的纸,我女儿说过会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扶悠就不再理会了。
她是李太后派过来看着夜红妆这一胎的,她要的只是保住胎儿,至于夜红妆这个母体她是无所谓的,死活都不在她的职责范围之内。
萧氏看扶悠这个态度,也知道肯定是指望不上了。想让她家男人说话,可男人眼下已经疼得脸都没了血色儿,更指望不上。
她实在无力,只能坐在地上哭,一边哭一边看着夜红妆被倒吊起来,再看着夜温言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根皮鞭子,还把那皮鞭子在夜景盛泡手的凉水里蘸了蘸,然后递给计嬷嬷。
计嬷嬷实在狠毒,轮起鞭子就抽。
皮鞭子蘸凉水抽人最疼,夜红妆被抽得直转圈儿,从最开始还能哭喊出声儿来,到最后干脆就没了动静,晃晃悠悠就跟死人一样。
扶悠侧过身,一边烧纸一边紧张地盯着夜红妆的身体,很快她就发现盯着也没用,因为鞭子抽出很多血来,她也分不清哪些血是鞭子抽的,哪些血是小产造成的。
夜温言就站在叙明堂中间,双臂环抱在身前仰头看着,时不时还提点一句:“用力!”
计嬷嬷特别听她的话,让用力就用力,直把个夜红妆抽得跟个血人一样。
萧氏不停地念叨:“这孩子哪里还保得住,怎么可能保得住?”说着还冲扶悠喊,“你不是太后娘娘派来给红妆安胎的吗?你看这胎还能安吗?”
扶悠也不知道能不能安,但她始终记得临出宫前李太后对她说的话:“此去安胎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要跟那夜四小姐缓合关系。哀家要的不是一个不知是男是女的胎儿,哀家要的是我禄儿的康复!只有禄儿康复了,一切才会有希望!”
所以她无法回答萧氏,她要做的是稳住夜温言,就算不巴结,至少也不能唱反调。
终于,老夫人来了,是由夜连绵和君桃陪着一起到的。
远远就看见夜红妆被吊在梁上打,每抽一下她都跟着打一哆嗦,就像在抽她。
她不心疼夜红妆,不管是穆氏的孩子还是萧氏的孩子,对她来说都是夜家在北齐立足的资本,但也仅仅是资本而已。她要的是夜家利益最大化,至于利益由谁带来的,都无所谓。
她只是害怕,因为她知道夜红妆为什么挨抽,知道夜温言办这个头七就是要算那天的帐。
那天的事情说到底她才是主谋,所以这哪里是在抽夜红妆,分明就是抽她呢!
夜连绵也吓坏了,就一路扶着老夫人走进叙明堂,一句话都不敢说。特别是在经过了夜红妆时,看着滴在地上的血,她都以为夜红妆是死了,以为今晚这丧是给夜红妆办的。
老夫人哆哆嗦嗦地进来,就听到夜景盛嚎了一嗓子:“娘!我的手被那个小贱人给烧了!”说着将手从水桶里举起来,老夫人一看差点儿没晕过去。
夜飞玉站上前来,大声道:“也请二叔说说我妹妹为何要烧你的手。”
夜清眉也壮了胆上前,“是二叔先动手打了我的母亲。小叔动手打嫂子,这事二叔没理。”
“夜清眉你想造反不成!”老夫人终于找着发飙的对象了,柿子挑软的捏,她一直知道这个理。于是举起手杖,照着夜清眉就要打。
夜飞玉一步站上前,替妹妹把这一下给挡了。手杖落在他肩头,疼得他皱了眉。
穆氏呼啦一下站起来,还不等说话,就听夜温言道:“计嬷嬷,我祖母这只手杖很危险,不是砸金砖就是砸活人,给缴了吧!回头送到炎华宫去烧火。”
老夫人大怒:“你敢!”
她撇撇嘴没吱声,到是计嬷嬷走了过来,一把将手杖夺过,“有什么不敢的!炎华宫要烧火,别说是一根手杖,就是要皇帝的龙椅,皇帝也得恭恭敬敬地送过去。老夫人有疑议?”
老夫人不敢有疑议,任何事只要跟炎华宫扯上关系,天底下就不可能有人敢有疑议。
眼睁睁地看着手杖被计嬷嬷给拿走了,她挥了挥胳膊,瞅瞅这个瞅瞅那个,像是想挑一个人打了出气,可惜最终也没挑到合适的人。无奈只好作罢,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问夜温言:“你到底在折腾什么?”
夜温言转回身看向案头,“不折腾什么,就是送从前的夜四小姐一程。毕竟过了今晚,她就要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的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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