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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啸勾起了嘴角,他凑到这老妇耳边,嬉笑道:“嬷嬷,只是有些眼熟吗?”
老妇又将谢裴仔细地瞧了瞧,还是没能认出他到底是谁。
慕容啸遗憾地叹了口气,他按住谢裴的肩膀,语气温和:“嬷嬷,你不记得他了,可还记得二十多年前,那个被关在万寿宫里的南兴质子吗?”
听到这话,老妇那张皱纹丛生的脸上缓缓浮现起了惊骇之色,她怔怔地看着相貌清秀、低眉顺目的谢裴:“你是……”
“阿娘,我是阿尔尕,您认不出了吗?”谢裴注视着这老妇与自己完全不像的面孔,轻和一笑。
原来,站在两人面前的,正是当年陪嫁金央公主罗日玛入北卫皇宫的侍女,阿央措。
“和你阿娘说两句话吧。”慕容啸一顿,“我在外面等你。”
谢裴的脸上依旧维持着那副温润、谦和的笑容,他语气中略带失望,但目光里却没有落寞,他问:“阿娘,您真的不记得孩儿了吗”
阿央措有些彷徨,但还是镇定地应道:“你离开时太小,我,我认不得了。”
谢裴体谅道:“也对,当年国破时,我爹自己都难保,更别说才虚虚三岁的我了?。”
阿央措笑了笑,她生硬地拉过谢裴的手:“来吧,进屋来说话。”
谢裴顺从地跟着她,只是,在这老妇看不见的地方,原本严丝合缝挂在谢裴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地消失了。
与敦王同行的御史大夫姜顺也是在五月初五这天,九死一生,逃回了总塞。
他一身衣衫早已破破烂烂,一张细皮嫩肉的脸被晒得黝黑,一双执笔写字的手被磨得粗粝。站在城楼下叫门时,把守的官兵差点把他当成个叫花子一箭射死。
得知出巡边关的朝廷大员没死,孟寰兴高采烈地迎出了城,他狠狠拍了拍姜顺瘦弱的肩膀,大笑道:“老兄,我还以为你喂给胡漠人当口粮了呢,斥候们在外找了你一个多月,都没找着你的踪迹。你去哪里明哲保身了?”
姜顺差点被孟寰的铁砂掌拍得膝盖砸地,他哭哭啼啼道:“敦王,敦王叛国啦!”
孟寰早瞧姜顺不顺眼了,他见着这人此等惨状,顿时乐不可支:“老兄,你这情报来得有些迟,胡漠小儿都撤了军,你才想起给本帅通风报信。”
姜顺捂住脸,哭得撕心裂肺。
原来,敦王被孟寰秘密劫走时,放过了姜顺,这人本该以“侥幸脱身”之名,跑去下一要塞求援,谁知敦王算无遗策,竟给御史大夫大人留了后手。
姜顺被毕月乌带走,押在了天心要塞内。
一个月前,天心叛乱,姜顺趁机脱逃。可御史大夫大人兴许是出门没看黄历,命里犯了天神,刚一出要塞,就被一股流民卷进了北上的队伍中。
他颠沛流离数天,最后在北朔城落了脚,找了个赤脚大夫,治了治身上的伤,这才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御史大夫大人在京梁时何等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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