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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徵充耳不闻,围着呼察湖这小小的草原水泡子跑了大半圈,才堪堪勒马停下。
祁禛之也一拉马缰,停在了他的身后。
“仲佑,”傅徵驭马回身叫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祁禛之一顿,旋即笑道:“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是要塞里的军务吗?”傅徵微微皱眉,“那赵骑督是个实诚人,他不应为难你才是,况且……”
“跟要塞有什么关系?”祁禛之打断了傅徵的胡猜乱想,他沉默了片刻,说道,“今天是清明,我有点……想我大哥了。”
傅徵怔了怔,眼神也暗了下去:“那我们回城吧。”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这么早回去干什么?”祁禛之探身从傅徵手里拉过马缰,“再转转。”
“可是……”
“我大哥一辈子都很敬仰师父你,若是他知道,我现在跟在你身边,还成了你的徒弟,他一定很高兴。”祁禛之看向远方,避开了傅徵的目光。
傅徵听到这话,久久未言,过了半晌,他说道:“你们祁家的案子,我一直在查,但是至今没有结果。”
祁禛之一愣,没说话。
“当初在北翟消失的那批税银,根本没有成功被收缴,北翟郡尉邹觅是孟少帅嫡系,他很清楚,可惜找不到证据。”傅徵缓缓道。
证据或许就是威远侯曾做过你麾下的兵,祁禛之在心里默默接道。
“我后来听到传言,说有人在威远侯府中找到了伯献密谋逆反、行巫蛊之术的铁证,可是……”说到这,傅徵叹了口气,“可是,伯献那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做出这样卑劣的事来?我总是在想,当时若是我在,绝不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祁禛之并不想与傅徵探讨这样的事,他神色有些难看,稍稍低下了头。
傅徵全然没注意,他笑了笑,说道:“不管怎样,我肯定会把这事查到底,不论暗害伯献的人是谁,我都会帮你,为他平反。”
听到这话,祁禛之不由呼吸微滞,心口竟有些发麻。他忽然觉得傅徵的笑容是这样的烫人,叫他连看的勇气都不再有。
“怎么不说话?”傅徵偏了偏头,目光里露出几分揶揄,“祁二公子是不是觉得自己过去心中的大英雄是我这副模样,有些失望了?觉得我可没本事去管这些事?”
“我……”祁禛之把方才百转的心思丢到一旁,当即叫道,“我从没这么想过!”
傅徵笑了一下:“毕竟,我不是身高八尺有余,威严魁梧,剑眉星目……”
“谁说大将军一定要长那个样子了?”祁禛之从善如流,“那贺兰铁铮长了一张鬼脸,不照样能退敌百万吗?”
傅徵没听出祁禛之的言外之意,他抿了抿嘴,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说道:“你若是讨厌我,一定要告诉我。”
“没有,你怎么这么喜欢胡思乱想?”祁禛之牵着傅徵的马缰,“走吧,咱们去湖对面瞧瞧。”
那一日两人在呼察湖边待了很久,从正午太阳当头,到夕阳西下,红霞洒满草原,那辆不起眼的马车才慢腾腾地驶回天奎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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