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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衿看这些,确实觉得解气。同时她又为自己这位倒霉的老师暗捏了一把汗。她这大字报有指斥共产党之嫌。共产党的干部,都是一些像周昕若、陆秋生那样的忠诚信徒,他们不能容忍别人指责共产主义和共产党。可是,像周昕若和陆秋生那样有文凭有水平的领导干部,在任何地方都受到打击受到排挤,真要搞政治斗争,这些有高等学历的人,反倒不是那些泥脚肚子的对手,一个个被打落下马。
吴丽敏还在说共同写大字报的事,见方子衿半天没应声,轻轻推了推她。事后方子衿说,完全是女儿救了她。就是吴丽敏推她的时候,方梦白重重地踹了她几脚,她因此疼得叫起来。吴丽敏已经生了两胎,第三胎刚刚怀上,她有经验。见方子衿脸色变了,便说怕是要生了。走,快去医院。方子衿说,这孩子,怕是要提前来了。
那天知了叫得特别欢,天气也特别热。最热的还是鸣放。吴丽敏和方子衿小心又而快速向医院走,每隔一段距离,就可以看到围着一大圈人,有一些男女学生或者老师,在那里慷慨激昂地演讲,后来看《列宁在1918》,列宁就是那样演讲的。有的男学生干脆将上衣脱了,缠在头上,既可以挡太阳,又显得与众不同。整个校园,除了鸣放,再没别的事了。所有的老师和学生,从宿舍里从教室里从书斋里走出来。吴丽敏对方子衿说,又一场革命到来了,真令人激动。孩子出生了,不管是男是女,都叫鸣放。这个名字好,比我们家的学东学忠好。
几年前,附属医院从上海搬过来了,从医学院的侧门出来,经过吴丽敏家的门口,向右一拐就是医院大门。赶到附院妇产科,找不到医生。医生跑去鸣放了,只有几个护士值班。医学院的教授讲师都在这里兼诊,也算是医院的职工,方子衿在医学院主讲的是妇科,来医院兼诊,自然也是妇科,和所有的医生护士都非常熟。知道她快生了,有一名护士焦急地说,方姐,医生不在,你挺一下,我去给你找。说着转身要跑开,方子衿叫住了她,对她和另一名护士说:不必去找了,接生的程序,你们也都熟悉的,你们做准备,我指导你们就行了。
两名护士和吴丽敏一起护着方子衿走进产房。吴丽敏也是医生,却不是妇科医生。可今天太特别了,她放心不下,抓了一件白大褂,跟着两名护士一起做接生准备。方子衿自己躺在产床上,将双脚套进脚蹲里,吴丽敏帮她把裤子脱下来。一名护士往自己手上套手套,忙中偷闲往她双腿间望了一眼,说,方姐,已经开了三指。吴丽敏惊奇地说,这么快就开三指了?我生两胎,从动红到开三指,都大半天啊。方子衿可没时间理她的问题,她强忍着阵痛,伸出双手,在自己的小腹上抚摸着,她需要知道胎位是不是完全正了。
两名护士还在准备产钳产剪等工具,吴丽敏叫起来,护士,护士,快过来,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护士听说后连忙跑过来,伸出手去托孩子的头。
遇到顺产,一般都是由医生用双手托住孩子的头,再由护士轻轻挤压孕妇的腹部,医生指挥产妇用力。这次不同,是由产妇指挥两名护士替自己接生。方子衿早已经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妇科医生,躺在产床上,她用手摸了一遍自己的腹部,心中已经有数。因为是七个月早产,孩子的体积不会太大,而且胎位很正,加上她一直保持适当的运动,生产应该会很顺。听吴丽敏说孩子的头已经出来,她就更加坚信了这一点。
两名护士在她的指挥下操作,她强忍着疼痛,气沉丹田,将身上所有的力量向下汇集。她突然觉得肚子里有一大团东西往下一滑,溜出了她的体外。那一瞬间,她就像一个长时间负重的人卸下了沉重的负担似的,浑身无比的轻松。
比方子衿更兴奋的是吴丽敏。护士刚说,方姐,恭喜你,好漂亮的一个女孩。吴丽敏就叫,子衿,你生孩子怎个这么容易?比我拉一泡屎都容易。一身是血的小丫头既不理吴丽敏的大惊小怪,也不理母亲期待的目光。她似乎已经感受到了窗外的阳光灿烂。那阳光灿烂得有些过头,着了火一般,热得火蒸水煮似的。她不耐烦了,大声地哭叫着:热呵热呵热呵。护士将她身上的血污洗净,放在秤上称了一下,说,四斤六两。吴丽敏对方子衿说过,如果她生了儿子,结拜为兄弟,如果生了女儿,就给她当儿媳妇。现在看到这个漂亮的女孩儿,她简直比方子衿还兴奋,一会儿要小家伙叫她二妈,一会儿又说不如干脆叫妈好了。她一遍又一遍地说,鸣放,叫二妈呀。学东和学忠有了你这个小妹妹,一定乐坏了。
护士说,方姐,她爸爸如果知道生了这么漂亮一个女儿,还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的。
吴丽敏突然惊醒过来,说,看我,光顾着乐了。你一定饿坏了,我去给你煮鸡蛋来,顺便让爱军去给文恭打个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离开医院后,吴丽敏一刻没停,跑回自己的家,拿了所有的蛋票。她去市场买鸡蛋,喻爱军去给赵文恭打电话。
喻爱军以为赵文恭还在野外,打电话到地质局,希望他们想办法通知。没想到,传达室的师傅说,赵工正在局里鸣放呢,你等一下,我去喊他。老师傅走到一群人面前,问其中一个人,见到赵文恭赵工吗?那个人伸手指着正在演讲的年轻人说,那不是?老师傅认真一看,原来赵工理了发,刮了胡子,整个人精神了一截也年轻了一截,认不出来了。他挤过去,说赵工赵工,喜事呀。赵文恭说,别你打岔,没见我在鸣放吗?老师傅说,你还是别鸣放了,你老婆已经给你鸣放了。下面的人一阵哄笑。赵文恭认为他是在羞辱自己,猛地瞪了一眼。老师傅说,你瞪我搞么事?你老婆生了,让你快去医院呢。赵文恭没好气地说,生了就生了,女人生孩子屁大个事。鸣放是政治大事。你对她说,我有空再回去。
第三天,《人民日报》发表一篇社论,政治风向突然改变了,反右斗争正式开始。
方子衿躺在医院的床上,看着窗外那些在暴晒中动都不动的树叶。树叶张成一只又一只小手,不知向这个世界索要着什么。护士给她安排了采光好靠窗的床位,原是有照顾的意思,没料到,这个床位离窗太近了,将窗外的世界收了进来。就在她的窗下,围着一群人,大多数人穿着白大褂。他们围在一起,听一个人在那里满口粗话地演讲。他演讲的中心意思是坚决反击资产阶级右派的猖狂进攻,誓死捍卫中国共产党的英明领导。与他的演讲遥相呼应的,是窗外此起彼伏的广播喇叭声,在一遍又一遍地播送人民日报社论。
外面是朗朗乾坤,方子衿却感觉着乌云密布。她首先想到的是余珊瑶老师,在这场暴风雨中,她将会淋成什么样子?又暗自庆幸,如果不是突然发作,她说不准真的和吴丽敏联名写大字报了。吴丽敏是党员是领导,她或许能够逃过一劫,自己呢?
她正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时候,吴丽敏来了。吴丽敏显得神色有些慌张,坐在她的床前,小声对她说:&ldo;余被批斗了。&rdo;
这似乎是意料之中的。方子衿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言语。
她将身子向前移了移,尽可能靠近方子衿,说:&ldo;那些人真不像话,把她的上衣也脱了。&rdo;
方子衿猛地惊了一下,立即想到了死去的母亲。
吴丽敏进一步说,那些人质问余珊瑶,说你不是要资产阶级人性吗?我们要用无产阶级的人性,彻底把你的资产阶级人性粉碎。又说要看看资产阶级人性到底是什么货色。那些人把她押上台,脱下她的衬衣之后,见她胸前还戴着红色的套子,恰好套在双辱上。那时候,女人戴辱罩不普遍,一来似乎没有那样的习惯,二来,大家的收入极其有限,辱罩似乎是一种奢侈品。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以为她这样做是故意想让辱房看上去大一些,是为了勾引腐蚀革命干部。于是,一场围绕辱房的革命大批判开始了。
方子衿听得心惊胆战,身上的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浑身发冷。她想到长期以来纠缠着自己的噩梦,难道这样的梦,会跟着自己一生一世?
当天晚上,护士抱着女儿让方子衿喂奶,刘云娣出现在病房门口,探头往里瞅。看到方子衿后,她悄悄地走进来。方子衿看到了她,正要打招呼,她抢在前面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出声。她走到方子衿身边,小声对她说,你出来一下,医院门口有个人要见你。不要让别人知道。方子衿愣了一下,想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已经转身离去。
喂完奶,把孩子交给护士抱进婴儿室,自己走出病房,来到院门口。刘云娣等在那里,见她来了,不理她,转身向前走。方子衿觉得今天这事非常特别,联想到正在开展的反右运动,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觉。刘云娣和她之间保持着十米左右的距离,因为刘云娣没有停下来,方子衿不知道她到底要带自己去哪里,只好一直跟着。经过一棵大枫树时,有人叫了她一句。她走到枫树后,看见刘书记站在背阴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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