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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第1页）

&ldo;巫抵大人近来大肆扩大随侍，据说都是些灵力或勇力过人之辈，原本整个灵山都为大人招到了那么多俊杰而高兴，只是这一出……大人能解释一下吗？&rdo;巫即逼近巫抵，显然怒极，&ldo;所有沾染了这药水的人，只有你新招入麾下的会变身？&rdo;

巫抵瘫软在地上，低着头一动不动，眼底出现巫即代表十巫之首的长袍衣摆时，却忽然抬头，目光雪亮，神色悲愤：&ldo;我不甘心‐‐&rdo;

&ldo;我不甘心，明明我为灵山，为整个巫咸国尽心尽力，巫咸大人却从来都没注意过，连临终时，都轻飘飘扫一眼，目光就落在了你和巫彭身上‐‐一个身体不好撑不起事的胖子，一个沉迷古迹从不在意巫咸国死活的呆子。&rdo;

&ldo;巫即大人是当初丈夫国相逼之时，为解巫咸国之围，一人抵抗六名神血能力者落下的病根！才不是不管事！&rdo;巫即身后一人愤愤喝道。

巫抵仰天大笑起来：&ldo;那现在呢？你的雄心呢？你的胆魄呢？你还敢单枪匹马对上丈夫国的精兵强将吗？丈夫国生意都通到了东陆，我们巫咸国在干什么？在卖糙药，在给人占卜凶吉！&rdo;

他显然是压抑已久，事至功成而被人拦下，实在是忍无可忍，指着巫即的鼻子就骂了起来：&ldo;懦夫‐‐当初的一战，一定是吓破了你的胆吧？隔了这么多年，眼见着丈夫国的国君和继承者如此昏聩，也还是不敢动手！你在犹豫什么，巫咸国曾经是神的侍从，而今落魄成了什么样？你多年坐在大巫之首，不会觉得心中不安吗？不觉得……有愧先人吗？&rdo;

在场的人被巫抵的爆发惊住了，在他们眼中，巫抵是个强势专横的主，但现在说出的一番话，倒有些泣血而呼的意思。

倒是巫即依旧平静，他抬手阻止了身后或是不忿或是神色复杂的手下：&ldo;我终于知道巫咸大人当初为何不考虑你了。&rdo;

&ldo;真正被那一战吓破了胆，此后日日惦记，不敢丝毫松懈的，是你才对吧？&rdo;巫即叹了口气，&ldo;我当初应战，无关雄心，不过是因着我是巫咸国人，只要有一口气在，谁都不能欺负了巫咸国去罢了。我有没有胆量，与后来丈夫国如何发展有何干系？狂妄发动战争的人已付出了足够沉重的代价，你还非要把他们踩到脚底下才能安心？唔，恕我直言，若是你的心魔始终存在，就永远不会放心的。&rdo;

&ldo;又来了，这粉饰太平自欺欺人的话！&rdo;巫抵龇着牙，跟妖兽打交道多了，连狰狞的神色都有些不似人类，&ldo;为何不说，自从诸神寂灭，灵山上的大巫们就再也没了方向，每日里只浑浑噩噩地虚度呢？往日的风光全成了笑话，有一个人想过如何挽回吗？往日俯首帖耳听灵山神意的国度，一个个崛起又衰落，都过了多少代？群星璀璨地闪耀又陨落，其中有巫咸国什么事吗？说什么超然物外，不过是一群僵化在灵山上的老不死，在等待一个最终的死法罢了！&rdo;

&ldo;可我不甘心啊……巫咸国拥有最辉煌的开始，哪怕毁灭，也要以，最辉煌的方式才行‐‐&rdo;巫抵牙关直颤抖，虽然有着以情动人的成分在，但看得出，也是动了真心的。

&ldo;咦，小巫抵，老婆子倒没想到，你还有如此……热血的想法啊？&rdo;一个苍老的女声忽然响起，幽幽渺渺，难辨来处。

好在来人也没有故弄玄虚，直接从门外走了进来，却是个满头银发的瘦小老太太，正是长年在外不知何时悄悄归来的巫盼，身后还跟着不苟言笑的巫礼，神色忐忑的巫姑巫真。

事到如今，巫抵自然知道大势已去，冷笑一声，颇有些心灰意冷状：&ldo;那也总比混吃等死的好。&rdo;

他豁了出去，已完全不在意其他，压根没打算给其他人留一点面子。

巫即还没什么反应，巫盼却直接炸了毛，手中一根盘龙拐直接冲着巫抵身上就招呼过去了：&ldo;就你一个能了是吧？啊！巫咸国的人要的是当个不可一世的霸主吗？你也活了不少年头了，没眼看到霸主来来回回换了多少茬？卷进去多少国？有一国善终的吗？巫咸国安安静静地待在极西不好吗？上赶着往里头掺和？&rdo;

巫抵结结实实地挨了几下，他也不闪躲，继续冷笑：&ldo;恐怕事到临头，想不掺和也晚了，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那么多蝼蚁般的人和小国都知道与其听虚无缥缈的天命，不如奋起一搏，倒是我们这些老家伙，舍不得这条苟延残喘的老命了么？&rdo;

巫盼怒极，还欲再打，却被巫即阻止了。胖胖的老人摇摇头：&ldo;我从不反对顺势而为，只是人呐，有所为，有所不为。有些事，是你可以努力的，有些事，是无论如何，都不可取的。&rdo;

巫礼黑着一张脸，语气平平地开口：&ldo;巫抵，你以为自己多年掌管迎客署，都是你的功劳？可知是谁一路说服十巫支持你？你以为你私底下派出去多少人与东边南边的国度来往，别人真的一无所知？你以为，为何巫即大人隔些日子，便要召集大家一起，让你说些迎客署的情况？你没发现，有些你急功近利的部署，都是在众人喝茶吃点心时，轻描淡写地阻止下来的么？我们说的那些危害，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心里过？&rdo;

&ldo;他哪里会听得进去？一意孤行惯了，总会以为我们这些老家伙千方百计碍他的路罢了。&rdo;巫盼冷冷接道，转而又一瞪眼，&ldo;这些也就罢了，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鼓与钦这样的煞物重现世间，不该招惹丈夫国！&rdo;

关于鼓与钦，不过是一些猜测，并无实际证据，巫盼寻思着诈一诈，结果此时巫抵真的心情动荡，竟完全没有反驳，噙着一丝冷笑：&ldo;只可惜，这鼓与钦被镇压多年，本事依旧比我想象的大，竟然挣脱了我布下的天罗地网，还能夺走稀世宝贝钟山玉难逃。好死不死，路上碰到一群蛊雕掳了只九尾狐，混乱之下竟是便宜了那只快死的九尾狐……要不然，鼓与钦，加上钟山玉的力量，还有我研究多年的药物，组建一支战无不胜的兵团，今天哪有你们说话的份？&rdo;

他为自己每次都只差一线的运气表示无比不满又无可奈何：&ldo;天要灭我，我无话可说。&rdo;

这个向来强势的老人，直到如今，依然不肯服输。他冲着上天比了个手势，这在极度崇敬神明的巫咸国，带有明显的亵渎意味。底下人大惊失色，纷纷涌上前，将巫抵捆了个结实。

&ldo;带下去，消息先别传回巫咸国，秘密找出他囚禁妖兽的地方，千万不可给人机会放出那疯狂的&lso;妖兽军团&rso;‐‐着重搜寻灵山附近人不太走动的几座山。&rdo;巫即吩咐。

底下一阵忙乱，终究清净了下来，只剩下几名后来的大巫。

&ldo;那个幽如何是好？&rdo;巫盼是个急性子，问道。

巫即叹口气：&ldo;对丈夫国找个借口，说巫抵突生急病，让小弟子来探病。直接以药物让它现形，以犯事之由，强行带回巫咸国。哪怕礼数有些不周，也不顾不得这许多了‐‐总比丈夫国知道了幽的真身，两国结下大仇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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