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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她走到门前眼睛高度的一个小小四方形面板前，那面板大小如同早期印刷时代中无限泛滥的杂志。普尔注意到，好像每个房间里都至少会有一个，通常总是空白的，偶尔上面会有几行缓缓移动的文句。就算其中有些字他认识，对他来说也完全没意义。有一次他房里的一块面板发出紧急的哗哗声，他认定：不管是什么问题，反正会有人解决，所以就置之不理。幸而这个噪音结束得和开始时一样突兀。

华勒斯博士把手掌放在面板上几秒钟。然后她望着普尔，微笑说道：&ldo;过来看看。&rdo;

突然出现的刻文这回可有意义了，他慢慢念出：

英迪拉&iddot;华勒斯女2970031131885牛津历史

&ldo;我想是说：女性，2970年3月11日生，在牛津大学历史系任教，我猜31885是个人识别码，对吗?&rdo;

&ldo;好极了，普尔先生。我看过你们的电子邮件地址和信用卡号码，一串乱七八糟、讨厌的字母加数字，根本没人记得住!不过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生日，顶多只会跟其他99999个人相同。所以，一个五位数字就很够了……就算忘记了，也没什么关系。如你所见，那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呢。&rdo;

&ldo;植入式的吗?&rdo;

&ldo;出生就植入的毫微芯片。一手一个，以备万一，植入的时候根本就没感觉。不过你倒给了我们一个小小的难题。&rdo;

&ldo;什么问题?&rdo;

&ldo;你会碰到的那些读取装置都太笨了，没办法相信你的生日。所以，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们会把你的生日加上1000年。&rdo;

&ldo;所请照准。其他部分呢?&rdo;

&ldo;随你便。可以留白，或者写现在的兴趣和所在地。不然拿来当公布栏，开放式的或者只给特定友人看都行。&rdo;

有些事情，即使是经过许多世纪也不会改变，普尔很确定。那些所谓&ldo;特定&rdo;友人中，有很大一部分其实是非常私密的。

他在想，在这个时代，不知还有没有自律式或强制式的监督，他们在改善人类道德上的努力，是否比自己的时代有成效。

等他和华勒斯博士比较熟稔的时候，一定要问问她。

第四章观景室

&ldo;弗兰克，安德森教授认为你的体力已经够好，可以出去走走了。&rdo;

&ldo;真高兴听到这个消息。你知道气&lso;闷出病来&rso;这个词语吗?&rdo;

&ldo;没听过，不过我也猜得出来。&rdo;

普尔已经习惯这么低的重力，所以即使是跨着大步走，看起来也很正常。他估计此地应该是半个重力加速度，正好让人觉得舒适。散步的时候，他们只遇到几个人，虽然都是陌生人，但大家都露出笑容，仿佛认识他。普尔有点沾沾自喜地告诉自己，现在我应该是世上最有名的人之一了吧。等到我决定如何过下半辈子的时候，这应该会很有帮助。至少我还有一个世纪可活，如果安德森可以信赖……

他们散步的走廊，除了偶尔可见几扇标着数字的门之外（每扇门上都有一块通用识别板），毫无特色可言。跟着英迪拉走了大概200米之后，他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发现自己竟未注意到这么明显的事实。

&ldo;这个太空站一定大得不得了!&rdo;他大叫。

英迪拉报以微笑。

&ldo;你们是不是有句话‐‐&lso;你什么都还没看到&rso;?&rdo;

普尔心不在焉地纠正她：&ldo;是&lso;啥都没看到&rso;。&rdo;等他又吓了一跳的时候，他还在试图估计这座建筑的规模。谁能想得到，一个太空站居然大到拥有地铁，即使只是小型的、只有一节车厢、只能坐十来个乘客。

&ldo;三号观景厅。&rdo;英迪拉吩咐，车子便静静地、迅速驶离车站。

普尔朝腕上精巧的手表对了对时间，这只手表功能繁多，他还没研究透彻。其中一个小小的惊奇，就是现在全球通用的是&ldo;世界时&rdo;，以前那个令人迷惑、拼拼凑凑的时区制，已经被全球通讯的精进给淘汰了。其实早在21世纪，就已经有很多人讨论这个问题;甚至还有人建议，应该用&ldo;恒星时&rdo;取代&ldo;太阳时&rdo;。这么一来，在一整年中，一天24小时都会轮流变成正午，所以一月份的日出，会与七月份的日落同时。

不过，这个&ldo;24小时平等&rdo;的提案，和争议更多的历法改革提案，都没什么下文。有人讥讽地建议，这个特殊工作，应该要等到科技上有某些重大进展才能进行。当然，总会有那么一天，上帝所犯的这个小小错误会被修正，地球的轨道会被调整，让每年的12个月都有完全相等的30天……

根据普尔对行车速度与时间所作的判断，在车子无声地停下之前，他们至少已行驶了三公里。门打开，一个抑扬顿挫的柔和自动语音说道：&ldo;请尽情欣赏风景，今日云量是35。&rdo;

普尔想，我们终于接近外墙了，可是又有神秘事件出现：他已经移动了这么远，重力的强度和方向却没有改变!如果这样的位移，还没能改变重力加速度向量，那他真无法想像这个太空站有多巨大……会不会，他终究还是在一颗行星上呢?可是在太阳系其他可住人世界里，他应该会觉得比较轻，而且通常轻得更多才对。

车站的外门打开，普尔便置身于一个小型气闸内。他明白自己必定还是在太空里。可是宇宙飞行服在哪儿?他焦虑地四处张望‐‐如此接近真空，却赤裸裸地没有保护装备，已违背了他所有的直觉。这种经验，一次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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