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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然而事实证明，他想太多了。

两个小时后，谢老二戴着手铐蔫蔫地坐在警用摩托跨兜里，欲哭无泪：&ldo;你骗我!&rdo;

&ldo;哪儿有。我只说不按江湖规矩处置你，却没说不送你进局子。&rdo;

慕容灰抛接着刚到手的线装古书，心情大好：&ldo;被你偷了东西的人是我小叔的半个师傅。之前我小叔就托人在国内打听你的行踪，你栽在我手里不冤。说来你还该感谢我，报警时没用诈骗罪，只用了流氓罪，否则你一定会把牢底坐穿。你乖乖在牢里改造个年，再出来时希望你已经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对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要是敢翻供，不按官家规矩来，那我就只有按江湖规矩办了你。懂?&rdo;

这年头流氓罪判刑都是三年往上，谢老二万没想到建国初期清理盲流、打击社会闲散分子时自己逃过一劫，临到老了却在小溪里翻了船。但形势比人强，他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ldo;明白……&rdo;

&ldo;很好。&rdo;

慕容灰春风满面地转过头去，向正在整理笔录的民警说道：&ldo;警察同志，非常感谢你及时出警。这老头竟然偷窥女澡堂，真是老当益壮，幸好我路过发现。&rdo;

&ldo;……&rdo;警察本来想同这小华侨保证自己会认真处理这老不修，骤然听到这话，差点儿一口气提不上来。

雁游简直不想承认自己和这厮同行，不忍直视地提醒道：&ldo;老当益壮不是这么用的。&rdo;

&ldo;哦……&rdo;慕容灰本想在雁游面前表现一下，没想到反而露了怯。好在他脸皮厚，讪讪了一阵也就装着没事人似地揭过去了，又兴致勃勃地问雁游：&ldo;我今天表现得如何?港岛电影里有个小马哥你知道么，我是不是和他一样酷?&rdo;

雁游不知道谁是小马哥，但觉得此时的慕容灰像极了摇尾讨夸奖的某种大狗，怎么看怎么……二。

难道这人之前的精明都是表象，二才是他的本性?

雁游嘴角抽搐了一下。本想装没看见，但慕容灰一直眼神炯炯地看着他，他只得违心说道：&ldo;很好，很有侠士风范。&rdo;

他在心里又默默接了一句：侠士个性也不尽相同，传奇故事里有正人君子，也有二货二百五。

&ldo;嘿嘿，就知道你有眼光。&rdo;不明真相的慕容灰毫不脸红地自吹自擂。他对雁游有那么点儿意思不是没有原因的：除了脸合他胃口，更重要的是雁游知道江湖事，和他有共同语言。要是换个人，鸡同鸭讲是小事，说不定还会扣他顶暴力分子的帽子，大煞风景。

说话间，办完手续的民警载着谢老二离开了。慕容灰眉开眼笑地摸着停在肩头的鹦鹉：&ldo;小雁，我们吃午饭去?&rdo;

快答应快答应，这可是第一次约会。

其实雁游不太想搭理他。慕容灰的性格太过跳脱肆意，让向来稳重的他无所适从。大概因为行业的原因，他往来的人基本都是斯文有礼，老成持重的类型，像慕容灰这种人还是头一次遇见，不免下意识地想保持距离。

但念在这人帮过自己，雁游也不好意思直接拂他面子，婉拒道：&ldo;我刚刚走得太匆忙，都没向朱道打招呼。说不定他现在在找我，我得回去一趟。&rdo;

他话里的拒绝之意十分明显，要是换个人，多半就顺着台阶告辞了。但雁游却忘了，对付慕容灰这种老脸厚皮的人，是不能婉转的，但凡逮着一点机会，他都会钻头觅缝地爬过来。

当下只听慕容灰兴高采烈地说道：&ldo;太好了，我也想参加婚宴。我还没参观过华夏的婚礼，正想开开眼界。上次我在一家酒店里吃的菜很好吃，邀请我的人说那是老字号的独家风味。不知婚宴上是不是也有独到风味?小雁，我们一起去吧?&rdo;

鹦鹉也狗腿地配合主人叫了起来：&ldo;一起一起，同去同去!&rdo;

……不但是个二货，还是个吃货!雁游无力地想。原本还想问问他的来历，这会儿却有点意兴阑珊没了兴趣。

只是，慕容灰可以厚着脸皮蹭上来，雁游还真抹不开面子把他赶下去，只得撮着牙槽说道：&ldo;好吧，你揭穿了那骗子，说来朱道也得谢谢你，不会介意你不请自来。&rdo;

&ldo;就是，走走走!&rdo;

接下来，慕容灰度过了愉快的一天。虽然婚宴没有想像中的美味，但他见识了华夏酒桌文化，见识了&ldo;华夏人被压抑五千年的x欲&rdo;（婚礼游戏、闹洞房）。而他天生的自来熟也得以了充分展现，等夜上华灯，从朱家离开时，他已经和朱道并一干年轻来宾们称兄道弟，亲热得俨如失散多年的亲人。

虽然不太喜欢这种性格，但雁游不得不承认，像慕容灰这种人才是最吃得开的。

谢绝了慕容灰想送他回家的提议，雁游自己走回了宿舍。他没有喝醉，但口里残留的酒气让他很不舒服，本准备到房间拿了毛巾尽快洗刷一番，没想到一推开门，却有客人待在家里等他。

&ldo;陈老?您怎么来了?&rdo;雁游有些意外。向罗奶奶解释了两句，他示意陈博彝到外面说话：&ldo;是有急事吗?&rdo;

陈博彝放下续了四五次，已然无味的茶水，边往外走边小声说道：&ldo;小雁师傅，燕耳尊你修复到哪一步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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