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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牙婆要请他们到屋中坐，黄疏庭嫌弃道：&ldo;不用，我看这儿就挺好。&rdo;

他指了指院子里一张木桌和几个凳子，牙婆赶忙拿了干净的衣裳来铺在上头，端了两盅茶和点心过来：&ldo;我这儿没啥好东西，委屈两位少爷了。&rdo;

方亦安不愿喝那茶水，但见那点心怪精致的，刚拿起一块儿，就被黄疏庭的扇子打落了。

牙婆都看在眼里，悻悻哂笑着：&ldo;二位爷既然赶时间，那我这就赶紧去把丫头们叫过来瞧瞧?&rdo;

黄疏庭挥手：&ldo;快去快去，还等着家去吃饭呢!&rdo;

牙婆点头哈腰笑着，去几间屋子里头喊人了。

方亦安环视一圈，只见这院子不大，四周倒围了一圈儿房子，虽不精致，也不破烂，再加上几棵老树围称，还挺像模像样的。只是从几间屋子里传出来的女娃哭泣教他很不舒服。

&ldo;这种人可真是不怕遭天谴啊，我看我们家丫头虽然每天干活，却从不苛待她们，怎的这儿还打人呢?&rdo;

黄疏庭嘲笑他：&ldo;你个没见识的，也就你们家对下人这么好。像在我们家，打骂都是常事，谁不听话了，卖掉的也有。&rdo;

方亦安瞪眼：&ldo;还要再卖掉?&rdo;

&ldo;这有什么好稀奇的。本来嘛，就是银子买来的货，既然是货物，怎么不可以转卖啊?你看咱两家的丝绸瓷器，那不都有转卖的吗?有什么区别?&rdo;

黄疏庭讲得理所当然，方亦安却觉得这样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正欲反驳，那牙婆已经领着几个年龄不一的女孩子过来了。方亦安看了一眼，没找到方才挨打的那个。

&ldo;二位爷，人都在这儿了，您瞧瞧?&rdo;

正当黄疏庭晃着脑袋和陈婆子说话时，方才被撵去洗脸的小宝儿正靠在那个陈婆子媳妇儿的怀里哭泣。

陈家媳妇儿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劝她道：&ldo;丫头，莫哭了。你还记不记得前日里有个算命的路过，怎么说你来着?&rdo;

小宝儿点点头，又摇摇头。

陈家媳妇儿说：&ldo;那个算命的说，你呀，别看现在贫贱，将来可是有大福气的。会遇到一位贵人，是个好命呢!&rdo;

小宝儿抽泣着说：&ldo;我不相信!&rdo;

陈家媳妇儿安慰她：&ldo;那算命的，说得向来很准!你看外头那两位公子，说不定其中一个，就是你的贵人呢!&rdo;

小宝儿洗了脸，被陈家媳妇儿牵着，躲在树后看那两位小公子。

正好瞧见黄疏庭有些生气了。他用扇子狠狠敲了一下桌子：&ldo;我说陈婆子，你怎么回事啊?我说要长得好看的，你这是把全高陇城的歪瓜裂枣都给我找来了?&rdo;

牙婆立刻惶恐起来，挥手叫女孩儿们都下去：&ldo;小爷啊，这几个女孩儿要还说不上好看，那就真是您眼光太高啦!&rdo;

&ldo;少废话，还有没有别人?&rdo;

&ldo;这……有有有!方才那丫头长得好，只是不太听话!&rdo;

牙婆扯着喉咙喊起来：&ldo;小宝儿!小宝儿!过来!慢一些儿小心我抽你!&rdo;

从院子后头跌跌撞撞走出来个小女孩儿，小脸洗得干干净净，哆哆嗦嗦挪到牙婆身后，被她一把推向前来，给两位小公子瞧：&ldo;瞧瞧，这个怎样?这个您要再瞧不上，我可真没有了!&rdo;

作者有话要说：　　小宝儿：我不想跟小黄少爷走，他看起来不像好人。

黄疏庭：那谁像好人?

小宝儿：亦安哥哥像好人。

方亦安：嘿嘿，媳妇儿夸我呢。诸位，觉得我是好人的请点个收藏吧，本少爷这厢有礼了。

☆、小宝儿（蹭个玄学）

小宝儿怯生生低着头不敢说话，洗干净的小脸儿白白嫩嫩，粉嘟嘟的像个小桃子。微微有些向上卷曲的眼睫长长的，抖啊抖的，挂着几颗湿漉漉的泪珠，像极了被露水打湿的青草尖儿。

方亦安挠挠头。黄疏庭抻着脖子瞅了她几眼，又看看牙婆，牙婆冲他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又伸手使劲掇了小宝儿后背一把，叫她抬头。

小宝儿不敢喊疼，只好忍着眼泪稍稍抬头，盯着黄疏庭蹬在桌子上的靴子尖儿，靴子尖儿晃来晃去的，上头的花纹可真好看。

黄疏庭顺着她目光看过去，故意使劲翘了翘鞋尖儿，突然又冲她一抬脚，吓得小宝儿&ldo;啊&rdo;一声，向后退去，撞到牙婆身上，又是一顿骂。

小宝儿终于给吓哭了，七岁的小孩子哭起来可真是止不住，牙婆气得又要拿鞋垫抽她，小宝儿拔腿就跑。两个人满院子追来追去，惊得老槐树上树叶也跟着哗啦啦地抖，后院里的媳妇儿也跑出来帮忙追小宝儿，一时热闹极了。

黄疏庭笑得几乎岔了气，指着被媳妇儿抓到哇哇大哭的小宝儿：&ldo;亦安小兄弟，你看这丫头，哭起来可真好玩儿!&rdo;

方亦安从未见过家中如此责打一个小孩子，有些看不过眼：&ldo;算了算了，叫他们赶紧过来，我饿了，想快点儿走。&rdo;

黄疏庭拿扇子拍拍桌子，喊道：&ldo;别打啦，把那丫头领过来我再瞧瞧!&rdo;

牙婆慌忙扔了鞋垫，把小宝儿拽过来摁着她的头赔礼道歉：&ldo;唉哟您瞧这，真是，这孩子还太小了。不过小孩子也好管教，小少爷带回去，打几顿就好了。管保她乖乖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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