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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第1页）

黎珂发回一个在地上沮丧蠕动的颜团子表情。他用拳头抵住下唇，轻咳一声掩盖笑意。……不对，差点让她糊弄过去。既然正事说完，那就该到算账时间了吧？他顿时话锋一转，开启咄咄逼人模式。“qatq”：你知道错了？黎珂猝不及防：“……”她重新看了一遍上下文，确认自己绝对没有拱火。她偷偷瞄了负责人一眼，后者若有所觉地回过头，她连忙笑了笑：“我网络有点卡，还没下载完。”“qaq”：qaq知道错了。“qatq”：错哪了？她错……错哪来着了？啊对！“qaq”：我不该骗你说我和室友一起吃饭。“qaq”：但我真的叫室友来了啊，就是迟到了一丢丢嘛……我请李师兄帮我拿到学院报账单，我怕我跟他在一起你会误会。黎珂一心二用，一边应付负责人一边打字，手比大脑快，一下子就发了出去。糟糕！这时候多解释多错，以傅百城的小心眼说不定会适得其反。负责人靠近，黎珂立即切换页面，点开企业材料，找到一个叫做“未提交方案”的文件夹。“列表里的企业需要跟进，这些就由你来负责联系。”负责人点了几家企业名称，“联系人和联系方式在上一级的企业基本信息里找。”黎珂回到座位，将手机文件连接到电脑，点开企业基本信息文件。一溜的简介、地址、联系人、电话和传真映入眼帘。她快速把自己负责的几家公司浏览一遍，目光忽得定格在某行某列上。广州天河东霖复合材料科技有限公司，党委书记，陈澍。……是她想的那个陈澍，不是什么同名同姓的路人吧？她很快在东霖科技的主页上找到一张像素高糊的蓝底一寸照片。照片上那人戴着细框眼镜，神态舒展，儒雅气质可见一斑，正是陈澍本人。陈澍互联网上的公开履历中只一笔带过地写了他从教务处长做到校长的升迁史，却未提到他曾在哪些公司担任职务。如此说来，他一路走来，执掌的企业涉及的领域也定然很广。黎珂受此启发，连忙一个个黄底高亮标出不同公司担任书记一职的名单。对照手机相册里事前拍摄的“粤d”派人员列表，果然有不少人在列。其中一家公司厂房和员工宿舍甚至设在y大南门，和y大医学院有长期合作关系，副书记与陈澍一派，时任y大发展规划处助理，正书记则是y大渗透2二十年，陈澍依靠权势建立起一座庞大的城池营垒。如果说邹主任是以重利相诱，将人拉入伙后榨干利用价值，那陈澍的手段则又在他之上。他对朋党之慷慨，到了好像对钱不感兴趣的地步。尽管傻子都知道这只是表面功夫，但陈澍的确把表面功夫做到了极致。黎珂本寄希望于能从数学院撕开他完美壁垒的一道口子，却不曾想那道口子之下暴露的竟是全体数院导师。那些人中不乏被她和无数同专业学子们视为标杆的国内外著名学者。当她在丑陋吞拿鱼洗手间拍下阴阳账的时候，谭成辉就站在旁边冷眼相看。“这里也有很多对你不利的证据。”黎珂故意不出声提醒，拍完照片，警惕地把手机收好才说，“我不懂你这样自己授人以柄有什么意思。”“无所谓，大家都是穿在一根绳上，被陈澍捉死了的蚂蚱。”他坦然笑对黎珂陡然冷下来的眼神，“你把这些证据胡乱公开，毁掉的就是整个数院。你别忘了，预录取系统里早就登入了你的信息，你和我们一样，都被这根绳牢牢绑住。要完大家一起完蛋，谁也别想置身事外。”他这话是提醒，也是警告。费那么大劲稳住保研的名额，黎珂绝不会想毁掉数院。恰恰相反，黎珂从开始到现在所做的一切都证明，她对数学院乃至对y大都抱着一种近乎悲悯的责任感。“我认为这也在陈校长的预料之中。”而连谭成辉都看出来的事，陈澍自然不可能看不到。他把证据光明正大摆在桌面上等着黎珂来拿，而不是费尽心思藏在她难以找到的地方。因为他知道，即使她拿到也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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