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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页）

二人相顾无言，气氛瞬间降到冰点。谢随晔看着桌上琳琅满目未曾动丝毫的东西，顺手拿了一个最近的果子，自顾自地剥起皮来。又转头看向昭音，清了清嗓子，有些欲言又止地道：

&ldo;阿音，你，为何会忽然想要来看我?&rdo;

&ldo;因为，我要被父皇派去和亲了。&rdo;

此话一出，谢随晔怔住了。

&ldo;你一走，便杳无音信。我等了你很久，都不曾回来看我。我拒绝了很多人的求亲，到最后还是逃不过啊。战乱四起，民不聊生。若是能让百姓们安的其所，和亲也好，联姻也罢，也算配得上公主这个名号了罢。&rdo;

谢随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ldo;阿音……&rdo;

若是在皇宫之中，再如何勾心斗角，争锋相对，至少，昭音还是一个公主。没有犯下大的过错，便能锦衣玉食地过一生。然而，说是联姻，表面风光，实则是派去平息叛乱的人质，今后的路，更是危机四伏。

&ldo;晔哥哥，这么多年，我从未对你认真地说过一句感谢。若不是你，就没有现在的昭音公主。从此天高海阔，我在无边无际的异国他乡，今生，便难以与你再聚了。&rdo;

&ldo;小时候，你总是什么都让给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得来一个肉包，也全都给我一个人吃。冬天时，我冷得全身发抖，你把捡来的布全部往我身上盖。这几年来，我在宫中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会受万人诟病，表面笑脸相迎，反过身便是口腹蜜剑，做了一点点事情便处处邀功。我活了二十多年，现在才发觉，你是最真心待我的人，并且不图我任何。&rdo;

&ldo;谢谢你，晔哥哥。&rdo;昭音以一句最平常不过的话，结束了自己的倾吐。

然而这句&ldo;谢谢你&rdo;在谢随晔听来，却如千钧之重。

&ldo;若是你远道而来，只为说一声感谢，大可不必。&rdo;过往的时光随着昭音的话语，一一在谢随晔脑中闪现。最后，谢随晔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放下了手中正在剥的橘子，认真道。

&ldo;也不全是。我是想看看，晔哥哥这几年来，过得如何?&rdo;

&ldo;像你见到的这般，挺好。谢谢你还想着我。&rdo;

昭音环视了一眼周围的茫茫白雪以及缈无人烟的寂静梅林，&ldo;晔哥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rdo;她语气突然严肃，&ldo;你一向向往自由，为何甘愿在这空无一人的雪山度日?&rdo;

此言一出，谢随晔面容上，便漾起了淡淡笑意，只是他自己尚然不知，对面的昭音却看得真真切切。

为何呢?他也想知道。

只是每每想起那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或喜悦，或热切，或淡然，或冷漠，还有那个至今在心头余韵未消的吻，他就感觉，就算是鬼怪给他设的圈套，他也中得心甘情愿。

昭音见他不语，心中了然。手掩丹唇，扑哧一笑：&ldo;我大概懂了。若是我能碰上一个甘愿为之付出一切，甚至抵上人生所有剩余时光的人，该多好。&rdo;

随即便站起身来，华丽的衣裙铺连而下，点点流苏明艳动人。

&ldo;昭音，你别多想。不是你想的那样。&rdo;谢随晔怕她往那方面想，急忙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