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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五章那些棺材里都是空的（第1页）

“奴婢是劝了的，说让少爷和小姐等等，等改日奴婢和石菊身子好了，带着他们一块儿去。大冷天的，夫人还怀着身孕，带着两个孩子折腾那么远，奴婢真是怕折腾出病来。可是两个孩子不肯，他们说爹爹公务繁忙，总也没有闲工夫陪他们玩耍，只要见了龙母神娘娘，向龙母神娘娘许愿，爹爹就能听龙母神娘娘的话，常常在家中陪着他们了。少爷那时候才刚学会说话没多久，其实都不知道小姐在说些什么，就跟着说‘对’，吵闹着一定要在那日去河边玩。夫人一向惯着孩子们，见两个孩子哭闹，便决定带他们去看看，说管他真的假的呢，孩子们开心就好。奴婢知道，这种事情，夫人宁愿信其有，不远信其无。她也想让老爷能多在家里待一待，跟孩子多亲近亲近。这些事情听着，是不是也没有什么太奇怪的地方？”

芳荷说到这儿，蹙眉望向思月。却忽听得思月问了一句，“问题是，这龙母神娘娘的传说是谁讲给孩子们听的？是不是林德生？”

见思月一语中的，芳荷频频点头，“您说对了，龙母神娘娘的故事就是林老爷讲给少爷与小姐听的。在此之前，奴婢们与夫人都不曾听说过龙母神娘娘的事儿。夫人曾经还问过老爷是打哪儿听来的，老爷说这是戏文里的故事，讲给孩子们解闷的。可既是戏文里的故事，怎么会连日子和时辰都跟小姐说的那样清楚？若非如此，小姐又岂会带着少爷执意闹着要去常兴河？奴婢虽不清楚那日夫人带着两个孩子在常兴河边到底经历了什么，可在夫人离世后，奴婢亲眼所见，老爷站在灵堂中对着夫人与少爷、小姐的牌位毫无悲伤之意。奴婢当时好心，怕老爷悲痛欲绝熬坏了身子，去给老爷送吃食。可是当老爷发现奴婢走近时，转过头来望向奴婢的那眼神，奴婢至今也记得。当时老爷恨不得用那双眼睛杀了奴婢。”

芳荷猛地喘了一口粗气，时隔多年再提起，仍觉得像是劫后余生。

“奴婢当时便意识到此事或许另有隐情，于是连夜便劝石菊一块儿逃走。可石菊不肯，说是要有始有终，等着送夫人最后一程。奴婢也不是不懂得记夫人的恩情，可就老爷那日的眼神，奴婢要是不走，可能就没命活了。日后再赶上夫人和少爷、小姐的忌日，奴婢就算想烧点纸，上柱香，都没机会了。于是奴婢没顾上石菊，连夜就逃了，躲到乡下好些时日，后来有人在外乡给奴婢说了门亲事，奴婢便带着爹娘一块儿嫁过去了。奴婢怕老爷找人来查，还特意改了夫姓，这么些年也就这样过来了。约莫是奴婢嫁人一年多的时候，听老家的人说，石菊得病走了，一早就走了，好些日子的事儿了。可奴婢原先日日和石菊住在一块儿，从来也没听说过她有什么毛病，身体结实的跟牛似的，好端端的怎么会说没就没了呢？当时奴婢就觉得这事儿可能和老爷有关系。”

财婆见她说到这儿，便瞪了她一眼道：“王妃面前，有的事儿说，没有的事儿可不能乱说。发生过的你记得的说，自个儿心里瞎猜的不要说。让你来是回忆当初的事的，不是让你在这儿自己乱猜想，说这个那个是非的。”

财婆心里有自己的算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管当年林德生究竟有没有做过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她都得先确保她和孩儿是太平的。这王妃要是有本事让林德生与龚知府没命倒是好说，怕只怕这王妃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强龙终是压不过地头蛇。过些时日，人家王妃坐着马车就回了京城，地界还是龚知府的地界，到时候一旦被人查出来她这段日子帮王妃针对过林德生，龚知府和林德生还能让她活命吗？

她这一把老骨头，吃了一辈子的苦，倒是活得没什么滋味儿了。可她的阿勋怎么办？阿勋还没有娶妻生子，她怎么能让阿勋有危险？

升斗小民，不过贱命一条。不管是王妃也好，知府也好，或者是林德生也好，她一个也得罪不起。只能能闭嘴就闭嘴，能少说就少说，可不能被这芳荷给害了命去。

芳荷见财婆这样讲，连连点头应着，“是是是，石菊生病那段日子奴婢也没在一边看着，不敢说是老爷害死了她。不过，王妃娘娘，奴婢怎么总觉得好像落了什么没说呢？就是夫人溺水那日，好像有什么不大对劲，可奴婢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芳荷嘴上“喃喃”念叨了半天，人低着头便开始琢磨起来。

财婆觉得她当着王妃的面跟说胡话似的，太不讲规矩，连忙又要开口提醒。

可还不等她张口，便被思月伸手制止了，示意她不要说话。

万一芳荷又想起什么呢？她能够感觉得到，芳荷是真的希望自己能够为贞娘的死因查清真相的。

即使芳荷说的只是个人的感觉，也足以证明林德生在私下里表现出来的样子和平日在外人面前的样子毫不相干。

一切人设都是虚伪的面具。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奴婢想到了！”芳荷忽然惊叹一声，瞪圆了眼睛面色惊恐道：“夫人和两个孩子的尸首不见了。棺材里只是他们的衣冠，并不是他们的尸首。奴婢当日被老爷吓到了，来不及多想就逃走了。现在回想起来，王妃娘娘，这事儿大有蹊跷啊。”

“棺材里没有他们的尸首？这个林德生究竟在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