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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我们平时喜欢的座位早已被人占据，幸好有两位客人适时离开，给我们腾出一张桌子。

淳于唯恋恋不舍地看向露台上我们的常用桌，颓废道：&ldo;我最喜欢那个座位，下午五点十五分时落日的余晖刚好能照在我的脸上，会衬得我的右脸熠熠生辉。&rdo;

我给了他后脑勺一下：&ldo;就你娇气，要么坐，要么走。&rdo;

他果然头也不回就走了。我和宁致远面面相觑：&ldo;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血xg了？&rdo;

就看淳于唯头也不回地去和隔壁桌漂亮的单身女客人搭讪去了。

宁致远捂着脸一副牙疼的表qg，童桐垂头叹息，我咬着棒棒糖问他们：&ldo;你们还没习惯他啊？&rdo;顺手点了个烤鳕鱼。

饭吃到一半，淳于唯神神秘秘地回来，道：&ldo;终于搞明白为什么岛上会突然多出来这么多客人了。&rdo;

他招招手，我们立刻凑过去。他压低声音：&ldo;葛兰太太是生物学家，v岛有传统，每年八月会开放招待她在生物学界的朋友。名为开放招待，但实际上来岛的客人无不是他们夫妇jg挑细选，全是各国生物学界的怪才，来这里jiāo流经验，展示他们的研究成果。&rdo;

童桐茫然地环视一圈，面含敬畏地悄悄说：&ldo;你是说，我们周围坐的全是科学家？&rdo;

宁致远沉吟道：&ldo;葛兰太太居然有这样的号召力？这样规格的盛会不是该由更高规格的机构来承办才对吗？我看这不像是什么官方机构承办的沙龙啊。&rdo;

淳于唯笑：&ldo;各个圈子有各个圈子的玩法，你们摄影界也不是每个人都奔着普利策奖去，有些生物学家做研究也并不是为诺贝尔。但你知道各国生物学界的研究一旦涉及&lso;人&rso;，都有非常严格的审查制度，很多研究是不被允许的，可很多怪人就是觉得，那些不被允许的研究才是生物学研究的最高命题，值得他们为之奉献终生。据说这个沙龙就是为这个目的而办，不知有多少人想挤进来，比得奖更甚。&rdo;

宁致远和童桐大为惊叹。淳于唯问我：&ldo;非非，你在看什么？&rdo;

我收回目光，道：&ldo;没什么。&rdo;

我看到了简兮。

那的确是简兮。我见过很多美女，简兮是我见到过的最漂亮的亚洲美女，所以不太可能认错。她坐在餐厅靠里的一个角落，侧向我的位置，对面是个白人，他们正喝下午茶。男人侧面英俊，看上去像四十岁，但白种人显老，难以猜测真实年龄。并不是一般朋友的jiāo谈，两人看上去很亲密，中途男人握住简兮的手，不知说了句什么，简兮低头微笑，男人趁机吻了她的手指。那是调qg。

这是印尼，是v岛，简兮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当日眼眶绯红着说爱了聂亦十多年的女孩子，此时怎么会和另一个男人在这里调qg？这两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聂亦呢？聂亦又怎么样了？

我吃完最后一口鱼rou，拿餐巾擦了擦嘴角，餐厅里正放一首歌，歌词翻译成中文，唱的是&ldo;当我青chun不再，容颜已老，你是否还会爱我&rdo;。我走过去站在简兮的桌子旁边，我说：&ldo;简小姐，好久不见。&rdo;

简兮愣愣地看我：&ldo;……聂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rdo;

我说：&ldo;今晚你有没有空，我们找个时间谈谈。&rdo;

她怔了好一会儿，喃喃点头。我看了看表，说：&ldo;晚上八点半吧，还在这儿。&rdo;又对她的白人男伴点了点头，说：&ldo;打扰了，你们慢用。&rdo;

回到餐桌旁时，淳于唯他们正等我一起离开，他问我：&ldo;那女孩你认识？长得真美。&rdo;

我说：&ldo;你别招惹她。&rdo;

他摊手：&ldo;我不对有伴的女人出手。&rdo;

我笑，跟他说：&ldo;淳于唯，就算她没伴，你也不准对她出手。&rdo;

淳于唯愣住。&ldo;非非你这样笑吓到我了。&rdo;来挽我的手。&ldo;不行你得搀着我走，你把我吓得腿都没知觉了。&rdo;

我看向宁致远：&ldo;你带水果刀没有？戳下他大腿，看是不是没知觉了。&rdo;

淳于唯立刻跳出去离我三丈远。

我们推门出去，童桐突然拉了下我的袖子，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与吧台相邻的角落里，看杂志的男人正好抬头，新来的客人里除简兮外的唯一一张亚洲面孔。终于知道简兮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个生物学jg英的盛会，简兮是跟着聂亦一起来的。

我和聂亦隔着好几张桌子对视，他脸上没有什么表qg，看着我的目光很沉静。那歌还在唱&ldo;金钱，成就，如过眼烟云&rdo;。他没有将目光收回去的意思，也没有走过来的意思。我扯出一个笑来，朝他点了点头。他微微皱起了眉，但也微微点头。这是异地相逢的朋友最基础的礼节，最陌生的礼节。我那时候是愣住了，只是本能地给出这个礼节。

淳于唯狐疑地看我：&ldo;那人你认识？&rdo;边推门边自顾自道：&ldo;你竟然认识那种怪人。&rdo;

我们走出月亮屋，我说：&ldo;你怎么知道他是怪人？&rdo;

他笑：&ldo;能来这儿参加这个沙龙的，全是怪人中的怪人。&rdo;

11

我睡了一觉。

窗外是夜，是海。

童桐递给我果汁，说：&ldo;非非姐，我觉得你睡了一觉起来脸色还是很可怕，你会把简小姐吓哭的，哭哭啼啼谈不好事qg，我建议你路上可以哼点儿开心的歌，平息一下怒火。&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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