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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第1页）

夫妻两个相对良久，老皇帝一闭眼，极痛心地叹了口气，眼圈微微红了。皇后身子一颤，&ldo;老三他……？！&rdo;

皇上也是眼眶发酸，伸手徐徐握住了发妻的手，微哽着声道：&ldo;是朕疏忽了！兴许该早早将他放出京去，另封地为王。他军功远胜太子，朕想过他日多半要遭忌讳。可是又总想着他们是亲兄弟，总有骨肉情分，况且自前朝起，与突厥、高丽、漠北之战不断，朕曾不断敲打太子，要念骨肉之情，要有容人之量，老二、老三都该是成为他的臂膀的！可惜……&rdo;皇上吁出的气有些发抖，&ldo;朕没想到他当真如此心狠手辣，尚等不及朕闭眼他就要对自己的兄弟下手了！&rdo;

皇后的眼泪已止不住，尚且抱着一丝希望：&ldo;皇上派出去的人回来了？那庆儿？兴许不是太子呢？他们兄弟间一向很好，太子不会的……&rdo;

&ldo;朕比你更希望不是。&rdo;皇上一激动，连连咳嗽起来，&ldo;那日老三媳妇进宫，她未敢明说，但话锋里无不暗指太子有意要害老三。我当时大怒，气她挑拨他们兄弟感情，命她撞柱谢罪。你也是在的，那孩子倒对老三全心全意，指天发誓，没有丝毫犹豫便一头奔过去，若不是朝阳眼疾手快扯住她的脚，当时恐怕也是没命了。我口中那般说，可你明白，心里实也是不安。遂派彭刚带了一十四人南下给老三传旨，这些你都晓得。但你不知道的是，他们走后，我心里越发难安，于是又暗派了宫中四名侍卫悄悄尾随而去。&rdo;

皇上坐直了身子，眼里蕴着难言的愤怒和伤心：&ldo;幸而朕暗中又派了人，你猜猜他们怎样了？&rdo;

皇后下意识摇摇头，老皇似也只是这么一问，不等她猜自己便冷笑了一声，续道：&ldo;彭刚一行人在巢县便遭人截杀！尸体被沉了江，四个侍卫打捞一整日方寻到彭刚的尸首，细加查验，才在他嘴里找了这个！&rdo;

老皇摸出一物，掷在皇后跟前。‐‐那是约两个拇指肚大小的一块儿小圆牌，图案像个火字，横着一看，方能瞧出是个太字。皇后手一抖，死死盯了半会儿，忽用力砸了两下心口，差点儿撅过去。

老皇指着那牌子，铁青着脸道：&ldo;彭刚是朕派出去的人，他明明知道，却敢在半路截杀，是何居心？倘使朕不曾另派人暗中跟着，根本不会得知此消息。从长安到江南，快马来回也需半个月的时间，现下从北到南一路多雨雪，就得二十日左右，怎么着也得过了新岁，那么，在朕得到消息之前，他又会做出甚么事来？&rdo;

皇后闭了闭眼：&ldo;那庆儿呢？&rdo;

&ldo;尚没有消息，他八成已离了江南往长安赶，但以那逆子敢暗中劫杀彭刚等人来看，应是凶多吉少。&rdo;

皇后怔怔地，看着自己苍老许多的夫君忽而悲哀起来，呜咽出声：&ldo;他们兄弟三人，幼时最是懂上孝下悌，从见不得旁人欺辱自己兄弟半分，今日却……啊啊！&rdo;她心中大恸，忍不出大声哭出来。

老皇帝也极是痛心，他登基两载，龙椅刚做出点儿感觉来，亲儿子就要往下赶他了，他是真难过，不由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有温热刺眼的东西滴在了明黄的龙床上，一点点渗开，由鲜红变为暗红。

&ldo;皇上！&rdo;皇后大惊，慌乱地拿起黄绢擦拭，一面冲着殿外喊道：&ldo;来人！&rdo;

皇帝却紧紧抓住她的腕子：&ldo;莫要声张。方才朕与你所说之事也尚且只有你我二人知晓，天下方定，朝中乱不得。你除夕之前哪里也莫要去，便移来这暖阁中陪着朕吧。&rdo;

皇后本就又伤心又惊慌，闻言愣住，颤声道：&ldo;皇上连我也信不过了吗？&rdo;‐‐怕她给太子递消息？

皇上疲惫地摇头：&ldo;朕……是怕你心软。&rdo;

外面的老太监躬身进来，轻声道：&ldo;皇上，皇后娘娘，太医已等在殿外了。&rdo;

皇上缓缓用黄绢拭干净嘴角，又漱了口，这才吩咐：&ldo;让他进来吧。&rdo;

等太医给皇上诊完脉，皇后回到西暖阁时发现外面三三两两的当真守着禁卫。

皇帝服了药，小睡了一觉，醒来时天已全黑，他睁眼看着帐顶，良久才叫了一声：&ldo;庞济。&rdo;

&ldo;在&rdo;，禁卫军统领庞济躬身进殿。

皇上坐起来，静默了半晌，吩咐他：&ldo;你带上崔提，去将崔相给朕请来，他若托病，便是抬也将人抬进宫来。&rdo;

庞济刚要应声，皇上又道：&ldo;之后，你悄悄去一趟北军大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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